但提骁是叶骊珠的贵人,她一见到提骁,身子就好转了许多,所以也没有在乎往常的规矩。
提骁和外人终究是不同的。
她把香囊解了下来,对提骁道:“您要好好保管。”
叶骊珠觉着提骁虽然面冷,但他肯定是个君子,不会轻易坏女儿家的名誉。
提骁将香囊接了过来。
叶骊珠晃了晃手中的小狐狸:“我也会好好珍惜的。”
提骁向来冰冷的眸中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宠溺:“我半年后会回来,等我。”
半年后?
叶骊珠抓住了重点。这么久啊?
她身子这么弱,能不能活到半年以后啊?
提骁完全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看她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开心。
在梦里,她明明那么放得开,什么话语都说得出口,如今却讷讷的说不出一句话了。
提骁道:“怎么了?”
叶骊珠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结结巴巴的撒谎:“没、没什么,就是头有些晕……”
她摇摇晃晃了两步,似乎要倒在地上,提骁上前扶了她一把,一手按住了叶骊珠的肩膀。
叶骊珠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一点都不矜持,可她的理智和身体本能做斗争,还是本能战胜了理智。
半年太长了,能多靠近一下提骁就多靠近一下吧。
隔着薄薄的衣服,提骁能明确感觉到她身子的柔软,仿佛没有骨头一般。
她身上的香气浅淡,萦绕在提骁的鼻端,仿佛是最烈性的催发爱意的药物,让他连呼吸也沉重了。
叶骊珠就是他的药。
提骁在心里给她狠狠记了一帐,就等来日成亲时向她索取。
他像是天底下最正直的君子一般,只扶着叶骊珠的肩膀,并不碰她身上其他地方。
所以叶骊珠也认为提骁真是不慕女色的君子。
就是觉得身上冷嗖嗖,提骁看她的目光真的不友善,叶骊珠以为是自己装头晕让他很不满,也不敢装太久,只让他扶了一会儿。
就算从提骁身边离开后,那种身子充实餍足的感觉也没有消失。
当天晚上,提骁做的梦很荒唐,叶骊珠却是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醒来,叶骊珠气色明显更好了。
她看了看提骁送自己的小狐狸,抬手摸了摸小狐狸的尖嘴巴,在心里感谢小狐狸的主人。
假如没有遇到提骁,她肯定不会好这么多。
提骁醒来时,从枕下拿出了叶骊珠送她的香囊。
香囊上绣着兰草,绣工细腻,栩栩如生,香囊里不仅有香料,还有一方薄薄的帕子。方才的梦里,他就是用这样一方帕子蒙住了叶骊珠的眼,不让她用这双勾魂夺魄的眸子来引诱他。
晚上的梦着实刺激,但却比不上见她本人。
提骁起床后,先进宫去了皇后那边。
他看上了叶骊珠,便不会允许任何变故发生,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就不是强势的人,叶府中的女主人不是叶骊珠的亲生母亲,高门大宅中多阴毒妇人,提骁也会担心叶骊珠受到欺负。
所以,他要借皇后的手,在叶骊珠身边安插自己的人,一来保护她,莫要这个小姑娘被他人算计,二来,下次他入京,两人见面有人搭线,也更方便一些。
叶骊珠气色大好,清晨也出去散散步。
早上还带着些雾气,朦朦胧胧的,青石板的路略有些湿滑。叶骊珠穿着藕荷色的衣裙,墨发松松散在身后,桃花眸含着水,精致的面上带着一点红晕。
恰好就碰见了邬氏。
邬氏晨起本来是在府中四处看看,突然在小路上看见叶骊珠,倒是吃了一惊。
她没有想到,叶骊珠这个病秧子居然能起这么早。
上次请了巫师做了一次法,叶骊珠应该被邪祟缠身了才对,按理说她轻则茶饭不思,重则缠绵病榻,怎么还能起这么早散步?
杏儿跟在邬氏后头,一双眼睛也睁大了许多。
邬氏道:“大小姐居然起这么早,身子可好些了?”
自从叶骊珠回府,邬氏就安安分分,从不惹是生非,在叶骊珠面前也不拿捏长辈架子。从明面上看,叶骊珠真的分辨不清这是个好的还是坏的。
不过叶骊珠天性冷淡,也就在提骁面前,因为身体原因屡屡失态。
她并不会全然信任邬氏,凡事都会提防几分。
叶骊珠笑了笑道:“昨日睡得早,今日就早早起来了,太太去哪里?”
“四下里看了看,这就去老爷那里。”邬氏道,“大小姐慢慢散步,我就不打扰了。”
走了一段路,邬氏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叶骊珠。
叶骊珠在原地并没有动,这一次,她感觉出邬氏回头看她的目光不带善意。
有的时候,人隐藏得再好,不经意间也会流露出真实的情愫。
叶骊珠捏着手上的小叶檀木珠子,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玉沙道:“小姐,毕竟不是您的亲生母亲,往后问候两句得了,井水不犯河水,别和她走太近。”
叶骊珠心里也知道。
井水不犯河水,可有的时候,河水非要犯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