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骁不谈这件事,叶辅安也不好主动说起,他看向提骁:“秦王殿下,怎么独自在那里吹风?”
提骁回头,道:“在高处久了,本王觉得头晕,太子,你和丞相好好说话,本王下去走走。”
赵昀诧异了一下,接着笑道:“舅舅不喜高处,丞相,刚刚你说到桑田种植范围还应减少……”
提骁下楼后,没有让随从跟着,叶府的人自然不敢跟着他。
他是外人,内院女眷多,他身为外男,不好随便进入内院,高墙重重,提骁揣测叶骊珠可能的两个住处,虽然知道见到她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这个想法。
见到叶骊珠的当晚,入睡后提骁就做了一个梦,昨晚又做了一个梦,他从前是不怎么不做梦的。梦的内容太过不堪,提骁的情绪很少受到波动,却在醒来时脸色大变,他当时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这个女子不能给太子。
只是匆匆一面,提骁想着只是叶骊珠生得太美,红颜祸水,他平常虽寡欲清心,毕竟是个正常男人,见到如此绝色,有某些心思不难理解。或许,把人带回去,带进家,见的次数多了,天天看,就会发现她和其他女人差不多,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提骁往前面走,叶骊珠坐腻了秋千,也要回静水轩。
只是叶府太大了,她绕来绕去,居然绕迷路了。
这个时间点,她也没有碰到其他人指路,就越走越远,走出了内院。
叶骊珠身子弱,走几步路就喘,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色苍白,经过某一处的时候,叶骊珠靠着墙休息了一下,不到半刻钟,她觉得自己似乎轻快了一些。
胸口不那么闷闷的了。
双腿也不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叶骊珠觉得奇怪,那天晚上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她生来就不足,身子特别差,不知道正常人是什么感觉,但现在的感觉,就仿佛她和普通人一样健康了似的。
叶骊珠从墙边离开,她看到前面有一个拱门,不知不觉的往拱门边走去。
迎面却来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太高了,比叶辅安都高。
叶骊珠从五岁就在明佛寺里,记事以来,除了自己的父亲,还真没有见过什么男人。叶辅安身边的侍从根本不能抬头看大小姐的,再说,有丫鬟婆子,叶辅安也不会让侍从碰叶骊珠一根手指头。
所以,叶骊珠日常见到的大多是女人,蓦然让她见到一个长这么高,腰间还悬着兵器的,叶骊珠心里有些不适应。
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走岔了路,若是老实在内院中,不大可能遇到这么个大男人。
叶骊珠和这人不认识,男女有别,见了面也不可能说话的。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掉头就往回走。
趁着现在还有点印象,她应该能摸回原来的亭子中,等着陈嬷嬷来找她。
提骁:“……”
楼上观山,城头观雪,灯前观月,舟中观霞,月下观美人,这都是至美景象。他本以为,那天月下,因为月的朦胧,叶骊珠是多增了几分姿色的,如今太阳底下去看她,他发现叶骊珠更好看了,比他这两天在脑海里想的还要好看。
叶骊珠穿着浅金色纱衣,纱衣层层叠叠,很是飘逸,她垂眉低头的模样很温柔,眉心那点朱砂却又红得耀眼。因为白天,提骁看得清晰,才发现她确实担得起“尤物”二字。
可是——
叶骊珠为什么不抬头看他呢?
见了他就躲,是害羞了?
提骁的手指蓦然弯曲,他看着叶骊珠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面前。
这边,叶骊珠走着走着,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又觉得自己体力不支,身体不舒服了。
明明刚刚靠着那面墙的时候还好好的。
难不成,那堵墙十分神奇?
叶骊珠回头又看了看那面墙,却诧异的发现,刚刚碰见的那个男人居然原地不动,锐利双眸在盯着她。
男人的目光让叶骊珠不舒服,她能察觉到,这个男人气度不凡,应该久居高位,或许是父亲的好朋友。只是,这人脸皮也太厚,居然盯着她一直看,目光都能在她身上戳出洞来。
提骁见叶骊珠居然回头看他,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她刚刚还在害羞,离远了一点,居然敢大胆回头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