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深顿了顿:“困的话就睡会儿。”
喝这鬼东西跟灌毒有什么区别。
乔韶瞪他:“我来学校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睡觉的话我回家不好吗!”
他千辛万苦来到东高,不拿出点成绩,怎么对得起为他顶住姥爷责骂,爷爷暴揍的大乔同志。
贺深面色复杂,一时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心疼这小孩了。
他语气深沉道:“你辛苦了。”
关键是这么辛苦了,也考不了年级第一。
更心疼了。
乔韶摆摆手道:“有付出才会有收获,我不觉得苦。”
其实还挺开心的,来到东高这将近十天,他过得比之前每一天都快活。
贺深又拿过他的黑咖啡,勉强喝了一口……
他倒吸口气!
乔韶笑道:“行啦,渴的话自己去买水喝。”
朝夕相处这么多天,乔韶早发现了,贺深挺嗜甜的,豆浆要放双倍糖,酥饼喜欢甜口的,中午在食堂吃饭的话,只要有糖醋排骨,那就是肯定会点。
想到这……
乔韶从桌洞里掏了半天:“这个给你。”
是之前英语课代表林苏给他的棒棒糖,乔韶对甜食没兴趣,就随便扔到桌洞里了。
贺深微怔。
乔韶剥开糖纸道:“吃了糖就要乖,明天也要好好表现,不许睡觉。”
这哄小孩的语气。
贺深忽地凑近,低头咬住了他手上的糖。
乔韶被他吓了一跳。
贺深离他很近,他眼皮微抬,从下往上看的眼神里有着强烈的侵略性,他语调却轻缓散漫:“那乔老师可要多准备点糖。”
乔韶有点明白女生们为什么要偷偷喊他男神了。
的确是……有点帅啊!
他这个男生都t到了。
乔韶按在他额头上推远他:“好好学习,考好了给你买个糖厂。”
贺深问:“怎么买?”
用钱买呗,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糖厂的……
哦,乔少爷想起了自己的贫穷人设,他道:“学习就是最大的生产力,等以后我出人头地了,还能买不起个糖厂。”
贺深笑道:“我拭目以待。”
他叼着棒棒糖的样子,让乔韶脑袋里突兀地蹦出两个字——
痞帅。
嗯,果然是不良学渣,精髓全在!
周二下午大扫除,乔韶的脚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乔韶的脚远没那么严重,再加上及时喷药和热敷,好得更快。
不过卫生委员还是没给他安排工作,在乔韶的主动要求下,还是争取到了一点擦桌子的小活。
打扫了半年厕所的陈诉终于摆脱了这个苦差事。
解凯他们大约是对他抱有浓浓的歉意,顺道把他的活也给干了。
陈诉没什么事就来帮乔韶擦桌子。
至于贺深……早不知道溜哪儿去了。
整天和校霸混一起的不良少年,谁敢惹?
——乔韶是这么想的。
陈诉一边帮乔韶擦桌子,一边和他说:“听说这次月考语文题很难,你记得重点复习下。”
这是乔韶转学来第一次考试,陈诉知道这对他很重要。
乔韶没加学校的任何群,所以还是头一回知道:“语文?”
平日里最喜欢超纲的不是数学吗,怎么温文尔雅的语文公子也来凑热闹了?
陈诉道:“据说是内部消息,年级里都传开了。”
乔韶诧异道:“哪来的内部消息?”
陈诉说:“我也不清楚,但几个班的语文课代表都这么说,全都紧张兮兮的。”
虽说源头来自高一一班,且就是眼前这个始作俑者,但谣言这玩意,一传三十六后,早就不知道最初是什么样子了。
乔韶谨慎道:“多谢提醒。”
陈诉笑道:“也不用太紧张,语文再怎么提难度也不会考我们没背过的东西,更有可能是考以前的东西。”
至于理解和作文,全靠知识积累和天赋了,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补上的。
“我会重点看看的。”
他上学期的课基本等于没上,看来需要抓紧时间补一补。
第二天,乔韶逮着贺深就开始给他科普:“月考语文很难,感觉要考上学期的东西,你跟我一起背古文吧!”
贺深别说古文了,高中语文必修一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哦,必修二也翻过,所以都在脑子里了。
“背哪篇?”虽然贺深都记住了,但小孩这么好学,他不想打击他。
乔韶道:“先这个吧……”说着他已经读了起来,“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贺深听他软乎乎的声音,都舍不得提醒他阿房的正确发音了。
课间被宋一栩请来分析作文题目的语文课代表再度惊呆。
阿房宫赋!
贺神在背阿房宫赋!
莫笑笑顾不上宋一栩了,她赶紧给姐妹们发消息:“不得了了!原来这次月考重点考上学期的东西!”
“怎么说?”
“男神在背阿房宫赋!”
“卧槽,老秦阴险啊!”
秦忠先是高一级部语文组组长,也是他们的语文老师。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二班的语文课代表深沉道,“只是背诵会难倒我们男神?我怀疑老秦要让我们倒背如流。”
“e……”
“我觉得有点扯……”
“我觉得不可棱……”
二班课代表恼羞成怒:“怎么就不可能了!贺神都开始背书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兄弟姐妹们,这可是天降异象啊,不要大意!”
等传到乔韶耳朵里,他连忙对贺深说:“怎么办?秦老师这是要neng死我们啊,听说他要倒着出题,让我们把文言文全部倒背如流。”
贺深:“…………”
他倒背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这不是要难死小孩?
为了一篇阿房宫赋,小矮子已经揪掉好几根头发了。
“别听他们瞎扯,”贺深安慰他,“不会的。”
乔韶道:“我也觉得不会,这样考试还有什么意义。”
贺深感觉到他的紧张,继续宽慰他:“放心,正常复习就好。”
“嗯……”乔韶应下来,却还是紧张兮兮的,他道:“作业写完了没?”
他这几天每天都给贺深检查作业,很操心了。
贺深把昨晚的数学卷子拿出来给他。
乔韶看了看……
全做了,但是后面几道大题只写答案,别说演算了,连过程都没有!
乔韶心想:抄都不能抄多点!
显然这卷子不是自己做的,要么是一路瞎蒙,要么是找到了参考答案往上抄。
正常写卷子,谁没个涂涂改改?
贺深这卷子干净得仿佛十分钟就做完。
不过……
先这样吧,不能逼得太紧,能主动做作业已经是向前迈进一大步了。
乔韶勉为其难道:“挺好,继续努力。”
贺深垂眸看他。
乔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
贺深不满道:“这么小一块。”
乔韶解开糖纸,正想递给他,贺深就低头从他掌心咬走了。
“你,”乔韶的掌心被贺深的嘴唇擦了一下,说得有点磕绊,“你下次认真写,再给你大个的。”
就这么敷衍的作业,给你糖吃就不错了!
这卷子百分百满分,还不算认真的话,那小乔同学的认真要求有点高。
不过也无所谓,贺深笑了下,说:“真甜。”
这时上课铃响了,乔韶正襟危坐看向黑板,就是耳朵极轻极轻地颤了颤。
眨眼功夫就周四了。
月考定在周五,是要换教室考试的。
唐老板把考场和座位号安排下去,又语重心长地给同学们做了一通思想工作:“这是高一最后一次月考了,下一次就是期末考试了,我希望同学们能认真对待,把握住每一场考试,把每分每秒都当成最后的冲刺,这样才不会辜负你们的青春年少!”
老唐激情昂扬地讲了一通,把乔韶给听得热血澎湃,顺便也有点紧张。
他许久没考过试了,自从……
嗯,就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