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如此,南曦不好强留人,松开手。
小祖宗失落的样子看得黄怡揪心,自荐道:“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南曦眼睛一亮,倏地想到一事黯淡下来:“不用了,你们快走吧。”她住院,巧逢周末,黄怡不用陪着到处跑和出差。于是让乐乐外婆把孩子送过来了,黄怡打算明天带孩子去儿童乐园玩一天。
“好吧,我们走了啊,拜拜曦姐。”
僵硬挥手,作别两人。
南曦快速冲澡,冲完吹干头发,拉开门确定保镖大哥在门外,心安地道出句:“辛苦了。”
得到点头,关上门。
保镖大哥连续值夜班两天,今晚本可以轮班休息。可是突发下午的情况,他严厉批评完小卫等人,不放心别人来。
在南曦再三推脱中,坚持继续上岗。
南曦趴在床上翻着抖抖,等待杨盼盼上播。无法全身心投入进视频内容,越翻越困,不到十分,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床上,她进入梦乡。
睡得很不踏实,快节奏的噩梦连连。
梦里有个带着黑头盔的男子如同鬼魅般,从各个角落冒出,露出那对让她难忘的阴鸷眸子。
他说,他死了做鬼也不放过她。
南曦用不多的意识逼着梦里的自己醒来,尝试几次没能成功。
后来想到,上次黄怡说她做噩梦,杨盼盼无意的一句玩笑。
“你不知道脏东西要不怕正气凛然到百邪不侵的人,要不就怕比他更凶残的人。古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不是完全的迷信,代表梦可以控制。你白天想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多了,晚上自然会梦到。同理啊,在梦里,你使劲想某个人,他同样会出现。”
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南曦快速思索起正气凛然的人,只想到一个对应目标,毛爷爷。可毛爷爷会理她吗?
尝试回忆下老人慈眉善目的面孔,老人没出现。来不及,她脑子只剩一个念头,比袁军更凶残的人。
大喊一声:“张亦辰!”
梦中她闭紧眼睛,再睁开之际,张亦辰真的出现了,她也逃离出被困之地。
好像开始做梦中梦,她回到医院,张亦辰站在她床边。瑞凤眼中没去冷厉的神色,正忧虑地回应她的呼喊:“曦儿,我在。”
南曦泪眼朦胧地拉开被子,伸出手:“张亦辰真的是你吗?太好了。”帮她赶走第一重噩梦,首次觉得他好亲切。
张亦辰坐在床边,拦腰搂起她,帮她把不喜欢的碎发收整进耳后。
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沉声道:“曦儿,是我。”
让冷汗浸透的睡衣紧贴在她身上,男人温暖的臂弯替她驱走寒冷。
但南曦脸色不见好转,恍然发现她没进入第二重梦境,她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南曦翻脸不认人。
对方不答,南曦伸手去推他胳膊:“放开我。”
“不放。”
张亦辰抱着颤抖不停人儿,心中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坚定,他不能听信南曦嘴犟的话。白天他错以为袁军的事情没影响到南曦,原来一切都是她强撑坚强出的伪装。
“曦儿不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让噩梦琢磨半宿的人情绪早已崩溃,又让张亦辰这般强硬对待,心里委屈一下全数爆发出来。
小拳头重重捶在张亦辰后背,哭着喊道:“在什么在啊,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怪你,都怪你,谁让你没一下制住他!我好害怕,我还没活够呢。《飞霜流光剑》没上映呢,我不想错过它的首映式。还有年年四月底去富士山下赏樱花,今年让破疫情害的没去,我不想明年也去不了。”
南曦抹把哭花的脸,说得愈发心里难受:“袁军在梦里吓唬我,说做鬼不放过我。他吓唬谁啊!我超喜欢CXK家的高定礼服,你不让我签,我如果没穿上它就离开人世,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等我下去了,打死他!还敢吓唬我!”
张亦辰嘴角实在没忍住,勾起小小幅度的笑意,轻拍着南曦后背,“嗯,不怕,不管他是死是活,动不了你任何。”
“你光会说,光会欺负我,其他都不会!”一顿发泄完,南曦情绪稳定多了,但她没立刻表现出。依然哭闹不停,用力捶着张亦辰的后背。
“高定礼服不让我穿,呜呜呜……”
女孩晶莹的泪珠如同点点炙热的火光,一下下迸进张亦辰心底。看似不起眼的小火光,却从各个角度将他心底恒久不变的原则尽数烧毁。
“穿,明天让CXK的人拿合同过来。”
听这不耐烦的语气啊,南曦心底忍不住窃喜。
脸上状态不变,哭得势头不减反增:“我忘记和李潇潇说李鸿的事情了,呜呜呜,让吓忘了。”张亦辰只知道她今天面见李潇潇,又不知道具体时间。明天赶在他询问保镖大哥之前,她先去打个招呼吧。
并非她不乐意帮李鸿,真的忘了。不想再去和李潇潇多打交道,李潇潇那般的人,你不能暴露过多弱点或在乎的人事处理,不然只会被反控制。若是想妥善的处理好李鸿事情,得费好大功夫。
张亦辰和很多男人相似,对女人哭没耐性。又不会哄女人,所以为了换去宁静,一般小事会答应下来。但南曦明白,哭闹不能多,多了磨得男人彻底没耐性习惯了,再好的招一样没用。
轻易不拿出杀手锏,可已经凑巧如此了,不如多讨要点。
张亦辰没立刻回话,似乎在权衡什么,南曦哪能给他多想的机会。
咬住唇瓣,憋回哭泣的声音,红彤彤的眸子定定睁着,不住滚落泪水。
委屈又强装坚强的样子,看得张亦辰心疼,几不可查地微微叹口气:“还有其他要求吗?”一起纵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