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帐里一走出来,帅旗杆下搭着一个五尺高的木
面正中一面大鼓,边上放着几把椅子,一会就让晏殊些官儿坐着瞧热闹,而现在的李清,双手背后,两脚叉开,跨立在台上。
想当初在水云庄都没这帅过,的确证明了不管李清自认为自己和潘安相比孰高孰下,可人靠衣装这句老话还是颠扑不破的,而且更叫李清提气的是,从台边一直站到营门口的这五百厢兵,得连叫上五百个帅字。
一溜两行站得笔直,雪白的军服,蓝色的搭膊,新打造的短矛矛尖在日头下闪闪发光,大红的枪樱无风自动,一同飘着的,还有紫色的束发带,最初李清把束发带加长了些还怕这些爷们有意见的,谁曾想这些老爷们爱美之心原来和李清是一样的,现在飘起来多好看!
偌大的操场上除了那只小军鼓依旧在敲击,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营门已经大开,远远的看见门外站着六、七个人,却是半天没人挪地方。
门外站着谁啊?江宁知府、礼部侍郎、大学士晏殊,同行的便是李清特意要他一块请来的范仲淹,不过还有个官儿李清不认识,看几个人的神情,那人官儿还不怎么小,另外还有一人看着象是滕子京,这就不奇怪了,好歹咱也是熟人,不过来捧捧场也太不够意思了,只是这几个人怎么在门口不动弹,莫非一定要咱去迎才行么?
其实人家不是动弹,而是瞧傻眼了。
要说晏殊还是很有心理准备的,李三郎什么人啊?不给你弄些精怪出来人家还不叫李三郎了,之前和李清戏约不到功成之时,晏殊不能到大营里来瞧,谁稀罕啊!咱个大学士才不愿意和这些粗鲁军汉打交道,反正你李三郎在意花船上的姑娘的,就尽情的去做怪吧,要是在京城没露脸,可别怪咱以后不给你面子了,所以这会就算大营里蹦出几百个秦淮河上的姑娘来,晏殊都觉得情有可缘。
可和范仲淹同来的这几个人就不一样了,李清在京城治军,范仲淹也是闻个名儿,并没有亲眼见着,另外他还把李清当一个斯文人看待,对李清和这些军汉厮混颇有些不以为然的,可晏殊来函一定要他过去瞧瞧,并说是李清特意叮嘱过的,又加上滕子京在一旁怂恿,闻名不如见面啊,这风流李三郎何以在京城十万禁军都打响了名头,不去瞧个究竟,总归有些疑惑的,再加上晏殊来函还请了江南东路转运使张纶,这张纶对李清的兴趣可就不是一点点了,只可惜李清这人完全不懂什么叫做人的,从来没个晋见前贤的自觉,人家三品大员啊,总不能主动来拜访你个白身吧?何况你名声还一点都不好!
不过收了晏殊的信函,这台阶便就有了,所以张大人一开口要去看看,范仲淹就算修堤再忙,也只好从命,毕竟修堤要仰仗人家的地方还多着呢,不过范仲淹心里还是有些意见的,你个李三郎,有时间不帮咱想想怎么个修堤,拿弄这些破事来干吗?
不管心里怎么个不以为然,一到营门,范仲淹就给震住了,这是咱大宋的兵么?几个官儿乘车坐轿的,大热的天都一身臭汉了,这门口站哨的瞧着已经站了不短时辰了,纹丝不动还好说,可这身行头,瞧着是又熟悉又陌生,不过心里还不得不承认,帅!
等到营门一开,这几个人还真是看傻眼了,两条笔直的纵队一溜排开,这些大人见过的厢兵多去了,几曾见过有这么肃穆的?没人交头接语罢了,连眼角都不斜一下,张纶张大人失声的叫道:“好兵,好个李三郎!”
这晏殊失神的地方还比其他人多一处了,谁叫他也是风流人来着?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他晏府的歌舞也是出了名的,这什么鼓?声音没听过啊,好,比别的鼓声音要清亮,一敲之下还带着杀伐之声,只是晏殊拿眼睛到处瞅也没找到鼓手在哪,几个人正在营门外踟躇呢,猛见一人迎上前来,口中高声报号:“江宁厢军第三厢,迎请各位大人检视!”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