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的话,派了,一大早便叫了个兄弟赶赶京城打探消息,今儿不知为何城门晚开了一个时辰,守门的兵丁亦不是禁军,乃是开封府的巡城禁卫和衙役,且对往来人等盘查甚严,因此那兄弟不敢贸然进城,立时回庄报信来了。”还是之前那个说话的人答到。
够机灵,怕是人家就是要抓你的,只是知道跑回来报信,难道想不出为什么晚开城门么?
李清也没说话,起身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便喝下去了,然后又是一杯,居然这时节还有心情喝酒,一干人都是诧异的看着李清,处乱而不惊,这可是能加印像分的,可惜李清并没适时地摆出个慨然的架势,流了那么多的口水,正渴着呢。
甭看我,办法没有,我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可惜人家还是要问,谁叫他现在还有心情喝酒呢?“公子,你看现下该如何是好?”
连杨大、杨二都抬起头来看着李清,特别是杨二,打昨儿起就没见过他的下巴,面对这些期盼的目光,李清叹了口气,也没去回答该怎么办,而是吩咐张管家,去库房里取些现钱来。
“诸位,李清并无什么好计策以解眼前之困,如今局面已不言自明,李清劝你等现下休要再回石府,投亲*友去罢,这些钱便是盘缠,待得日后情况明了,再做打算,你等还是取了钱速速离去吧。”李清说道。
是到了逐客的时候了,在自己家里被人关起来,这口恶气还没出呢,见李清这样说,那两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昨天还把人家当阶下因对待,现在还有盘缠拿,还能说什么?
对李清行的是大礼,特别是那个领头的,一揖到地,李清也懒得回,他们可是石府中的人,都是正角,也许开封府正满世界搜寻他们呢,还墨迹个啥?杨二在门口远远的冲李清抱了抱拳,转身便走了,李清赶紧叫住杨大,兄弟一场,我也不会为这个很介意的,只是现在只能打发你们走了,多带些盘缠,这还不知道要躲多久风声才过呢。
杨大眼圈红红的还想说些什么呢,李清不耐烦的挥挥手。“休要多言,快些离庄,怕是开封府的人少顷便要到庄上了。”
不多时,石府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杨大出门前依次对管家和安小哥等施礼,其他人还回礼,孙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等杨大出了门。还啐了一口,嘴中说道:“偏是公子厚道,这般人还要给他盘缠,刘叔早就说过,杨家兄弟心生外向,恐不能诚心对公子的。”
李清止住了孙五说下去,这光景了哪有心思考虑这个?敢情有了变故这人的性格也会变的,孙五一向是老实人,不爱多说话,要么可能是昨天被杨家兄弟收拾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罢。
看守的人走了。张管家并没有马上去安置庄里的人,而是眼巴巴的看着李清,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摊上过谋反的事情啊,心乱得像一团麻了。
见外人都走光了,柳七才开口问道:“惟今之计,我等如何应对才好?”
说实话,昨天一晚上李清也在想后果,想要混过关基本上是没可能的,石小公爷要是事败,他李清绝对脱不了干系,人家用的就是逍遥会的名义,满城谁不知道这逍遥会就是以他李清为尊的。还到处晃着冠,生怕人家不清楚似的。
应对的法子没有,最多只能想想怎么个减轻处罚了,咱大宋朝再仁厚,对文人士子再宽容,也绝对不会对谋反的罪名手软的,咱太祖爷做了那么多的安排可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造反,现在李清扯到这样的事情里面,难道还想着侥幸?
李清起身冲孙五行了个大礼。慌得孙五从椅子上跳起来避让,“公子,这可折杀小的了,但有何事要办,吩咐一声就是,孙五绝不会似杨家兄弟一般卖主,虽死不悔的。”
好兄弟,咱李清又怎么会叫兄弟去送死呢?
“五哥,李清有一事相托,劳烦五哥辛苦,帮我护送若英及若风去延州,投清风寨去,只是现下石将军怕也是*他不住,若是日后官府追勾的紧了,你与刘叔商议,看看乞颜人处可否有容身之地。”李清道。
孙五问道:“公子何不一同前往?想必乞颜人应念旧情的,又不属大宋管辖,必能庇护公子的。”
唉,世事难料,和乞颜人交往,李清也是一直保持着高姿态的,谁承想还有需要人家收留的一天呢?不过李清就算是心里没把乞颜人当什么蛮夷看待,他也没打算自己去投*,倒不是因为在意自己会不会成了汉奸,生死关头,谁还管史书会怎么写?
他不去是因为他不能走,因为他就是正主,要是他也跟着跑了,肯定官府的盘查就要更加紧,这一路也山长水远,带着一个女的加一个小孩,怎么跑得过那几百里的加紧文书,还要连累若英两姐弟都跑不了。
再说,庄里还有那么多延州兄弟的家眷,他跑了,莫非罪名让人家来承担?开封府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一齐拿了去,他留下了,至少可以多承担些罪责,免得让旁人遭殃。
一听说李清不走,连安小哥都出声劝,李清苦笑着摆了摆手道:“非是我李清不想走,委实不能走,倒是会连累小哥了,怕是没人不知道你我亲近的。”
安小哥却不合时宜的笑了笑道:“无妨的,开封府的大牢也是旧地,能陪公子重游,小哥无怨言的。”
“张管家,你稍待便多取银钱,反正留着也是白费,李清也要劳烦您老了,庄内学琴的那些小姑娘,原是谢大娘托付我看顾,如今可不能叫她们随我受苦,你且先带去张家庄安置,待与谢大娘通得消息后再做处置。”李清转身对张管家说道。
这也是一个重要的事情,人的感情就是相处出来的,和那些小姑娘在一起这么久了,李清是把她们当做自己家人看待的,况且她们本来是身入贱籍,要是牵连了进来,可能京城便待不下了,说不定要发送到边关,这哪对得起谢大娘的托付?
张管家一下便哭出了声,“公子放心,小老儿纵得一死,也要护得她们周全,只是公子难道再无别的法子可想了么?天地可为证的,我等委实并未参与谋反啊。”
李清叹息了一声,这不是什么事实不事实,而是人家会不会信,逍遥会组织几万禁军兵谏,咱李清却说不知情?况且咱昨天不就是提前知道了么?
“对了,柳兄,你也取些银钱便先去兰台避避罢,放心,我李清绝不会将柳兄牵连进来的。”李清对柳七说道。
柳七却是摇了摇头。
“一则连太子都知道我柳七现在水云庄安身,避也无用,二则柳某对三郎的安排却不亦之为然的很。”
哦,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