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陋作不敢当得丁相爷夸奖,与晏学士比晚生还差得太多。”之前对李清友好一笑的年轻学子起身谦恭的答到。
好个心有千千结啊,怕是今天签名都得多弄几个啊,没带纸有什么关系?让他签腿上!只是一首这么深情的词,虫娘唱得太媚了些,风尘味太浓啊,李清心里深深惋惜道。
此人谁啊?张先张子野,宋词里的一大家,因为写了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幕卷花影;柔柳摇摇,坠轻絮无影,世人称他叫“张三影”。说个大家一定都知道一点的雅八卦啊,此人一生宠享富贵,诗酒风流,颇多佳话。他活了八十九岁,在他八十岁的那年,娶了个十八岁的小妾,苏东坡写了个诗:“鸳鸯被里成叠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说得就他老人家了,八十岁,一树梨花压海棠!各位看官,牛吧。
丁相在座上哈哈大笑,叫道:“虫娘,还有没有这子野的佳作,一并唱来。”
虫娘欣喜的忙声应是。又唱了首张先的醉垂鞭: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这词说得可就是她本色了,她唱得个花枝乱颤,媚态横生,歌声未停,喝彩已经四起,把个丁相乐得哈哈大笑,座中更多有识时务者,连声起哄下,虫娘又叫上楚玉馆的头牌上来连唱两曲。
“都说秦时楼歌、舞、琴三绝,京城中无有能项背者,今日已见识过谢姑娘的超群舞技,更有那李三郎的奇型乐器助阵,想来亦有新曲,何不于诸公前献唱,也让我等见识一下啊。”果然有人叫阵了。
“秦时楼如何敢在各位大人及方家面前夸嘴,图能博众人一笑罢了。”谢大娘说道,不过话锋接着一转:“既蒙各位大人相召,秦时楼敢不尽心,倒也是准备了一个曲子,请各位方家指点一二。”
“哦?既然谢姑娘说早有准备,那必定极妙,便请快快唱来。”出声的却是那晏殊大才子,耶,这么说话不是不给我们丁相爷面子么?
谢大娘示意那仆役去叫人,不大会,若英和那四个小丫头怯生生的走了进来,虽然若英学艺已快三年,但因为秦时楼是把她当做以后的头牌花旦培养啊,并未曾让她出去见客,这会也是慌的很,直到看见李清对她微微示意,心里才定了很多。几个女孩子打扮得很朴素,若英是鹅黄的长裙,四个新来的小姑娘则是一色天青的长裙,除了若英头上戴着几支珠花,其他就只插着个乌木簪,妆都化的极淡,看上去清丽可人。几个这般装扮的女孩子在一群脂浓粉艳中显得特别特出,好,就是要这效果。
李清在桌后用目光给几个小丫头以鼓励,其他人觉得奇怪了,见他不起身,那自然不是他伴奏了,怎么连云三娘这堪称琵琶国手的也不动弹?
终于有人问了,“怎么?这伴奏的琴师还未曾来么?云三娘,此是何故?你去伴奏不就是了”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