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风雅的房间。
空气中都有些淡淡的熏香气味。
更有远处的清脆绿竹,那风拂过竹叶发出的簌簌之声,倒是格外让人舒心,还有些肥肥大大的鹅在竹林中窜来窜去,颇有些情趣。
这里倒是一点都不像一位御史大夫的府邸,倒像是一位隐士高人的居住地。
崔五和这位发须皆白的御史大夫聊了很久,崔五声名在外,一直在冀州任职,但京城之人也已久闻其名,方老更是出名的欣赏才高之人,这次谈话倒也显得和乐融融,谈到兴处,更是亲手替他斟茶。
一炷香袅袅燃尽。
这位老人才一改慵懒和蔼之态,话锋一转,原本无比欣赏的目光也流露出了一丝锐利之感:“玠此次回京,可是为了接替许家嫡公子的职位?”
崔五全名崔玠。
崔季陈这三家可是如今大齐朝三大世家之首,崔玠现在虽然官名不显,但是却有一个好姓氏,若是家族长辈肯多提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老大人眯起了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男儿。
墨色长衣,宽袖曳地。
确实是个好儿郎,长相清俊优雅,可是比起那个人还是差了一大截。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是了,除了那人也没有人能称为年轻一辈第一人了。
崔五不知在京城听到过几次这个名字了,无论是遇到谁,都能从那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大多神情也是钦佩推崇之至。
许栩,许家嫡公子。
许家若没有此人,早已门庭衰落,不复世家之名。
据传此人端的风光霁月,名士之风。更有大儒当场下了定语:纵观齐朝上下五百年,这等人物也当居首位。
能担当得起如此盛誉的一个人,想必不会让人失望。
他一时也摸不清方大人提起这个人的用意,但仍大大方方拱手,道:“此番回京述职,玠也不知圣上的安排,想来圣上定当圣明决断,对玠有所安排。”
他说着说着,就话锋一转,语气钦佩,很是真心诚意道:“玠虽然远在冀州,但对许家嫡公子的盛名也是久仰已久,不知方大人是否可以引荐一二……”
“自是自是。”方大人听到这话便乐呵呵起来,颇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如同炫耀自家成器的小辈一般,摇头晃脑很是推崇道,“许栩此人,天纵之才也。若玠到京城无缘一见,这京城也是白来一趟。”
倒实在是很高的评价。
说到许栩,哪怕是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师生关系,这御史大夫也是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讲了一些有关许家嫡公子的事迹。
这许栩,早年倒是一派低调,待许家年轻一辈都惨遭横祸,唯独漏了这个身体虚弱的许家嫡出小公子。
许家当时一片凄惨,眼瞅着就要脱离世家之列,可没想到这个嫡出公子却站了出来,硬生生将风雨飘零的许家给拉了回来。
其十五岁那年便中小三元,才名真正地传了出去,之后更是在十八岁那年中得□□,初入官场就入了翰林院兼太子太傅,当时倒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事实证明先帝眼光独到,许栩以十八岁未及冠之龄教导了当时已经二十好几的太子,愣是将一个朽木,教成了一个手段老练,知人善用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