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营垒50(2 / 2)

米屹东以眼神表示不必谢,末了他问:“她是真病还是装病?”

自然明白这个“她”是指沈母,邢克垒笑得有几分苦涩。

米屹东转身上楼:“看来清醒的时候居多。”无奈的语气。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邢克垒见过沈嘉凝一面。依当时的情形看来,谁都没有想到沈嘉楠会拍下那一幕。母女俩偏执地认为能令沈嘉凝病情稳定的根源是邢克垒,所以她们去求米佧,希望邢克垒不要放弃沈嘉凝;所以沈母在米佧犹豫的瞬间当即跪了下去,无理地求:“米医生,阿姨求你了,嘉凝已经这样了,别让垒子不管她。”

直到邵宇寒出现,沈母都没明白,谁才是沈嘉凝心里的那个人。

邢克垒是如何说服沈母同意手术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固执地认为邢克垒是放不下沈嘉凝的,他的关心是爱的表达。至于沈嘉楠,或许也是这样认定的。否则不会不阻止母亲,甚至不愿接受邵宇寒的照顾。

“如果没有认识你,没到陆军医院实习,或许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沈嘉凝被接到陆军医院那天,沈嘉楠这样对邵宇寒说。淡漠疏离的语气,不是没有责备的。

如果可以预知未来,我比谁都不愿意她经受这一切。只可惜,人生一次,不能回望。面对沈嘉楠的指责,邵宇寒以惯常温和的语气说:“伯母累了一天,我送你们回去。”

和邢克垒不同,邵宇寒对沈嘉凝是动过真心的。获知沈嘉凝经历的翻天覆地的变故,他的道德观不允许他放弃沈嘉凝,即便不是他的责任,他也会负责。

了解邵宇寒的隐忍,米佧说:“这样对师兄太不公平了。他并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担这些后果,就因为他爱沈嘉凝吗?”

是啊,就因为他爱过沈嘉凝。

邢克垒站在空旷的训练场中央,几不可闻地叹气:“嘉凝情绪稳定与否不在我,这一点,只有沈姨她们母女不明白。”

沈嘉凝的病确实时有发作,但在近两年这么频繁和激烈却是罕见。贺熹大胆地判断:“或许表哥是根源。”

所以尽管沈嘉楠打了无数电话,邢克垒坚持不再出现在沈嘉凝面前。在他看来,沈嘉凝对邵宇寒的抗拒,是出于一种心念。这种心念表示,即便在病中,她的神经中枢依然保留着邵宇寒的记忆。这份记忆,远胜于邢克垒对她的影响。

要彻底地放下过去康复起来,除了身体的因素,心理更重要。凭邵宇寒愿意承担沈嘉凝的以后,邢克垒有理由相信,他有能力照顾沈嘉凝。

米佧想了想,建议:“你说,要不要请贺熹姐开导下沈阿姨她们?”

身为心理治疗师,或许只有贺熹有办法治沈家母女的心病了。邢克垒就笑:“我们宝宝越来越聪明了,来,奖励一个。”话音未落,就在电话里响亮地亲了米佧一口。

米佧唇角微弯,微微嗔道:“外星人都阻止不了你耍流氓。”

邢克垒敛笑:“这辈子我只对你耍流氓。”

他的情话从来都是不伦不类,又那么暖人心窝。

脸颊泛起微红,米佧轻声细语:“你说的哦。”

邢克垒回应,“我说到做到。”坚定的。

米佧低头看着地面,以甜糯的声音叫他:“邢克垒?”

“嗯?”低柔得犹如耳边私语。

“我想你了。”

米佧都开口说想他了,依邢克垒的脾气,正常反应该是上刀山下火海向组织奔去。无奈团里训练太紧,他新官上任实在脱不开身,只好继续为中国的通信事业作贡献。

忙碌持续。这天从山上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邢克垒连作训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贺泓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接通后直接说:“到团里了吧?你抓紧时间过去为民一趟。”

照理说让他去为民邢克垒该高兴,可贺泓勋的语气太严肃,邢克垒敏感地问:“米佧怎么了?”

“她人没事,就是需要你。”贺泓勋没有多作解释,只提醒:“开车注意安全,是让你去看媳妇儿,不是惹她难过。”

邢克垒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冲到楼下边启动车子边给贺雅言打电话。

五三二团到为民的距离不是很远,但由于路况实在太差,车速最高就50迈左右。结果邢克垒居然在夜间行驶的情况下,让他的座驾保持80迈的速度一路向为民狂飙。

途中险些与一辆小货车来个亲密接触,幸好邢克垒车技娴熟,看到前方拐弯处突然出现的车子,他手上猛打了两下方向盘,然后一脚将刹车踩到底,在轮胎与地面发生剧烈的摩擦时,他的越野车冒险地停在陡峭的悬崖边上。

货车司机显然也吓坏了,他从车上跳下来,敲邢克垒的车窗,怒骂:“你他妈有病吧,这种路开那么快,急着投胎啊?”

为了避开货车,邢克垒选择了最危险的停车方式,一旦把握不好,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所以当货车司机以这样恶劣的口吻和他说话,即便军装在身,他也未必控制得住脾气。可想到米佧在等他,他狠狠抹了下脸,道歉:“对不住了哥们儿,我急着去看媳妇儿。”

货车司机闻言瞥一眼邢克垒的作训服,火气消了几分:“那也慢点嘛,多危险啊,吓我一身冷汗。”

邢克垒点头:“抱歉。”

货车司机是个很不错的人,见状说:“你们当兵的不容易,一年见不上媳妇儿几面,走吧走吧,不过别开那么快了,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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