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几个锦袍的,早在常昆出第一刀时,便给杀了个干净。
狼奔豚突,立时作鸟兽散。
“夫君...”
隐娘与惠兰拿眼看他。
常昆笑道:“正所谓斩草除根,缀上去,寻着根底,斩了。”
卢象升此时是瞠目结舌,脑子一片混沌,眼睁睁看常昆三口子缀着崩溃的家丁杀离了府衙一条街。
些个衙役早是两股战战——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与那疆场之上两军对决之后的狼藉,几无二致。
太特么吓人了!
书佐一口长气吞下去,打了个嗝,随即哇哇呕吐。
呕完了才道:“大人,这...”
卢象升胸膛起伏,愤愤道:“怎出了这般妖孽!可恨,可恨啊!”
“...调兵捉拿?”
“捉个屁!”卢象升道:“他那刀子劈出去,拖拽刀光十余丈,哪里是凡人?我好不容易练的兵,若教他给杀了,我找谁去?你说的好话!这下好了,应验了!”
愤愤往衙门里走,顿足,道:“派人跟上,去看他做到什么地步。这人若不离开大名府,便随时给我监视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时要叫我知晓!”
“是,大人。”
常昆做事,往往做绝。
这一回也是如此。
缀着崩溃的家丁,一路杀过李家、王家,硬是把这两家的主事者全杀了,留下孤儿寡母受罪。
真个也是受罪。
这年头,再大的家业,若失了当家的,遭了重创,四周环伺的虎狼,立时便要分食之。
满门杀绝也好,留下孤儿寡母也罢,大抵是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做了妥帖,常昆与隐娘、惠兰出了大名府府城,一路到自家买地之处。一条河边,远远望去灰蒙蒙大地一片,干涸裂开的地面白霜凛凛,这种盐碱地,实在不是种田之所在。
拿着地契走一圈,竖起木桩立下疆界,便算是成了。
当即道:“先招些流民来建房开荒,之后的慢慢来。”
...
卢象升此时正被大名府的士绅们迫着。
一人道:“如此凶狠,犹如野畜。卢大人,你是大名府的知府,何不遣人捉拿归案,以正王法?”
一人道:“此人在大名府,是百姓之害啊!卢大人,李家、王家,几满门斩绝,此等残暴不仁,难道视而不见?!”
嚯,这里来迫他卢象升了。
早前他那般劝阻,却怎不听他的?生生找死!现在李家王家完蛋了,些个士绅怎么不说民不举官不究了?
都是些可恨之辈!
卢象升甩袖道:“李家王家,当本官的面说了,民不举官不究。李家王家要私下械斗,而今破家灭门是咎由自取!尔等休要来找我,若惧此人,便不要去招惹他!”
言罢又道:“若要我插手,等他犯了你们,你们再来报官。至于其他,我管不着。你们是要纠集人手私下里杀了他,还是被他杀的你们破家灭门,我都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