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当即站出来,抱拳道:“县君,范某本是小民,一朝为官,却寸功未立。就让我去吧。”
谢必安也道:“我去。”
刘敢略有踌躇,见两人已站出来,便没有再说话。
县君看看范无救,又看看谢必安,欣慰道:“患难见忠臣,两位的心意本县已知。此去濮州路途遥远,又大雨倾盆,而事关重大,的确要你们这样有能力的人担当。”
就道:“一人去并无保险,便教两人同去。”
范无救、谢必安齐齐顿首:“喏!”
当下盖了大印,将书信封好交给两位,县君再作叮嘱:“此信务必要交到常县尉手中,切记,切记。”
范无救当即拿了书信,用油纸包好置于怀中,穿了蓑衣戴上斗笠,与谢必安出了县君府邸,雨中出城,沿着已如小溪般的官道淌水直走。
却说老虎在大雨中出城,冒雨急奔,到那废弃寺庙附近,嗅到了鱼蕙兰的气味。
它自小由鱼蕙兰养大,要说熟悉,鱼蕙兰在它心目中第一。
它在寺庙里转了一圈,便即循着气味追踪出去。
郑录事绑了鱼蕙兰,不敢稍有停留。但大雨倾盆,鞭子甩的再响,马却不愿走,磨磨蹭蹭里,半个多时辰才走出几里路。
眼看官道都要被水淹没,而悍妻也不愿顶着大雨继续。实在是几个孩子已被雨淋得蔫蔫的了。
“先找个高点的地方避雨吧。”
捱不过悍妻,郑录事只能下此决定。
当即脱离官道,沿着山坡走,在一片青草坡后找到个山洞。
郑录事气喘吁吁的丢下鱼蕙兰,一家暂时在山洞里安顿下来。
老虎循着气味一路追踪,见到被遗弃在路边的马车,马车中有鱼蕙兰十分新鲜的气味。它张望片刻,摸准气味离去的方向再追,眼看就要追到那片草坡。
忽然老虎看到那草坡上,隐隐约约矗立着一个人影。
它感受到了威胁,虎躯一顿,吊眼凶光直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畜牲鼻子比狗还灵,险些教我失算。”清厉的声音中,山坡上走下一个尼姑。
猫科动物的本能让大虎在面临敌人时显得异常谨慎,它盯着尼姑,庞大的身躯在雨幕中来回徘徊,一如当初面对常昆时一样,并未急着进攻。
尼姑察觉到老虎非同等闲,不是一般的精怪。她早前见过老虎一面,是好几天的事了。那回翻墙上,就是这老虎发现了她。
当时——甚至直到刚刚,她都没把老虎放在眼里。左右一个畜牲,大是大了点,又有什么妨害呢?
此时面对面,才知此虎凶威。若不小心应对,阴沟里翻船也未必。
如此对峙,竟一去十多分钟。老虎显得焦躁起来。
它是来救鱼蕙兰的,不是来跟人打架的。鱼蕙兰的气味就在这片草坡后面,若非尼姑挡着,它早救了蕙兰。
作为一只老虎,若是狩猎,它能在一个地方趴一天不动。但现在不是狩猎。
尼姑其实也不平静。她错估了老虎的厉害,此时对峙,相当于被老虎拖住——她并非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