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台上光秃秃的,只有个刻着字的碑在一旁立着,上面写着:始皇二十六年,秦并六国,一统天下!
……
赵国的王宫已经有些破烂。
大秦不同,现在的赵国都城邯郸,再发生着一件格外可怖的事情。
乐间造反了。
整个赵国王宫都乱了。
要不是李牧这几日一直在王宫伴着赵悼襄王,恐怕在乐间起兵的那一刻起,赵国的王就得换了一个。
“大王,不用惊慌,有上将军在,不会出事。”曲正忍着心中的恐惧,安抚着赵悼襄王。
“曲相,真的无事?”赵悼襄王脸上写满的恐惧,“乐间真的没调动多少兵卒?!”
“整个邯郸都是大王的,整个邯郸的兵卒更是忠于大王,又怎么可能造反呢?”曲正安慰着赵悼襄王,他不能让赵悼襄王看到他内心的惊恐,“大王还请睡上一觉,等醒了,所有事情都结束了。”
赵悼襄王浑浑噩噩的点了点都,颤抖着躺在床上,任由曲正把被子盖了上去。
又怎么可能真的没事?
虽说曲正与李牧已经尽力了,悄无声息之间收缴了乐间不少兵权,甚至不少乐间门下的门客来投。
但是,依旧抵不过乐间底下的势力太大,利益太多。
乐乘在赵孝成王薨了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邯郸掌握在手中,靠的是虎符,而不是王令,靠的是军饷,而不是威望。
就算乐乘去了安邑,甚至丢了性命,但是虎符依旧在乐家手里,依旧在乐间手里。
就算乐间在那一夜已经漏出了臣服的姿态,但虎符却一直没有交出来。
李牧军中的威望大都是在边疆,要不是历史发生的改变,他现在应该还在边疆,还没迎来他的巅峰。
不然,也不可能被一个虎符制的伸不开手脚,甚至还能让乐间起兵造反。
外面的喊杀声愈来愈大,也就说明乐间愈来愈近,甚至已经到达了王宫周围。
整个邯郸依旧是乐间势力最大,就算李牧曲正二人分化军中势力,依旧是乐间最大。
这次起兵造反没有任何前兆,也没有任何的预警,来的格外的突然,来的格外的迅疾。
迅疾到李牧都做不出反应,就已经攻到了王宫里面。
整个王宫能有多少侍卫?
这些侍卫又有多少能耐?
说到底只是些许杂兵,是不可能阻挡的住乐间领的那些兵卒。
那些可是真正见过血的,是从战场里爬出来的,远远不是王宫里的可以媲美的。
“上将军,外面如何了?”曲正费劲了心思,才找到李牧,“可知道有多少叛逆了?是整个邯郸都反了?”
“没有整个邯郸,但与整个邯郸都反了没甚么两样。”李牧嗓子里都是苦涩,现在已经有了半个时辰,足够让那群没有起兵的人反应过来。
但现在他们没过来,就证明他们起了心思,或者说在观望着什么。
毕竟,现在局势不明,还是不慌站队。
这种东西,站早了不好,容易说没就没。
谁也说不准上一秒还局势大好的一方,下一秒会不会直接崩塌,甚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的这里,现在的邯郸,已经没有悬念了,一边倒的局势。
就算有他李牧死撑着,又能支撑多久?
半个时辰都不愿意过来,那之后过来是帮他们,还是帮乐间,这是个问题。
帮乐间就是一边倒的局势,最多是史书上不好看一些,还有赵国其他地方不好交代以外,对他们没有任何损失。
若是帮赵悼襄王,怕不是刚来就被吞了个一干二净,根本翻不起甚么风浪。
这么简单的选择题,应该不会有人选错。
在这个岌岌可危的赵国,死忠于赵国王室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些人在军中任职的可能更是少之又少。
“难道,就这么完了?”曲正喊了出来,面目狰狞,“他们那群蠢货,蠢货!要是我们没了,他们能活?!大秦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盯着赵国啊!”
“目光短浅的人只会在意自己的利益。”李牧并没有放松,也没有生气,他知道曲正并不是对他发的火,“曲相,看开一些,毕竟,我们努力了。”
外面的喊杀声依旧,李牧甚至都能想象到有的侍卫跪倒在地,投降,求饶,甚至是加入。
“不甘心,我不甘心。”曲正是真的不甘心,本身就是小门小户,像他这种出身的,一辈子也就挂个闲散的职位活着。
但就是因为几次出使,因为几次机灵,成了赵国相邦,也有了施展的平台。
但还没等他放开手脚,这个平台似乎就要坍塌了,坍塌的一干二净,甚至连他都要死了。
“不止秦国,燕国还在背后等着咬我赵国一口,他们看不见吗?
这赵国,这天下就这么大!西方大秦,东方燕齐,北方匈奴,南方楚魏韩。
他们就没有想过,邯郸乱了,大王薨了的后果吗?”
“曲相,不用纠结了,走一步看一步。”李牧话语里布满了疲惫,“且让他们去,让他们杀进来,看看他们可有胆子犯上!”
赵国王室凋零,并没有多少能作为新王的存在,而且他们为了稳住赵国局面,定然不会杀了赵悼襄王。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李牧和曲正二人死了,他们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整个邯郸,整个赵国都会落入乐间的手中,乐间只需要慢慢的腐蚀赵国,到最后再许给其他人些许好处,就能让赵国变一个天。
现在不比以前,田氏代齐或者是三家分晋都用了很长时间,废了多少代人。
但是现在不需要,现在的局势,已经让赵国王室岌岌可危,甚至可以说德不配位。
外面的喊杀已经又近了些许,甚至能听出他们的口号:“除奸佞,复朝堂清明!”
不过,谁是奸佞,谁又是混乱朝堂的人物,谁又说的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