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
“谢大人安好!”
在场的士子们纷纷向来人行礼。笔』趣『阁WwW.BiQuGe.CN
谢祭酒四十许模样,颔下一缕柳须,面目清癯,很有几分儒雅。
他向众人拱手,笑着走到宋熠跟前,目光却从他手上那只仍旧在不停挣动的黑猫身上掠过。
黑猫狂躁得有些不正常,谢祭酒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向身后看了一眼。
他身后走过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谢祭酒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猫,竟跑进了院子里来伤人,倒叫几位受惊了。”
“是小的一时疏忽!”走出来的管家立时跪到地上,“请老爷责罚。”
谢祭酒又看向扑在地上的周常。
周常手上还拽着江慧嘉一片衣角,宋熠上前一步走到他身边,一边蹲身将他扶起,一边顺手就把他手上的衣角抽了出来。
那黑猫还被宋熠的另一只手拎着,不停地在愤怒“喵”叫。
“啊!”周常虽是被宋熠扶起了身,却仍然忍不住骇怕地喊道,“猫!快拿开!”
又跌撞着跑到跪在地上的那管家身边,双手将他往上扶,口中慌道:“将猫拿走!不要跪了!”
管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起身,谢祭酒斥道:“还不快些!回头再罚你!”
当下管家不再迟疑,连忙站起来从宋熠手上拎过黑猫退下去。
一场闹剧到此为止,谁也没有再多提这猫究竟是怎么来的,又要被怎样处理。
园林一角的阁楼上,谢蕊咬着嘴唇,恼火道:“周常也太没用了些,叫他扯衣服,他偏扯衣角!”
崔琬目光怔怔往江慧嘉那边望去,低声道:“他……若真是女子,当众被人扯开衣襟,岂不是要羞得去寻死路?是我不好,其实他此前对我说那样的话,我就应该明白的……”
谢蕊却不屑道:“若真是女子也活该!谁叫他要自己扮了男装在外头行走?不过我瞧着,他方才手撕袍角那样利索,力气大得很,想来那所谓女子之说,不过是骗你的!”
崔琬垂了垂眼睛,莫名打了个哆嗦,又按住心口。仿佛并没有太认真在听谢蕊说了什么,只出神道:“是这样啊,倒也好……”
谢蕊又道:“虽不是女子,但断袖必定是!你瞧他身旁那个,那个什么……宋解元,对了,就是宋解元!时刻紧跟着他呢,还那样着紧,把人护得跟什么似的!琬娘,这等人有什么好记挂的!”
说着,她眼珠子一转。
这回却不跟崔琬商量了,只自己悄步走到门边。
她招手,守门的丫头便警醒过来,立时附耳来听。
湖边敞厅中,这时已有二十几张条桌被摆开。
宴席仿照的是汉唐风格,双人一桌,众人或跪坐或盘坐于坐席之上。
条桌分列两边,谢祭酒坐在上头主位席上,举杯敬众人。
气氛又渐渐好了,就是先前弄得满身狼狈的周常都整理好衣冠,也重新列坐席上。
谢祭酒说道:“说起腊八节,还有诸多典故。天寒岁末,风雪迎人。说旧典是一层意思,说新词又是一层意思。前日我观今冬雪景,倒是偶得一诗……”
他说到诗词,抛了引子,便有许多人纷纷请谢祭酒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