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和国师是一个人,她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是她还是习惯分开做两人称呼。
秋叶白一边走,一边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不想让他在病里还为杂事操心,他在任何人的眼里是神也好,是魔也罢,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
或者说就算是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她会和他商量,但他病的时候,她就是执行者!
就像今日她阻挡燃灯自裁,阿初如今是她的人,他不需要她的帮助也能向那些人讨回公道,但是,她不会让燃灯那么轻易就死了,阿初和阿泽要她怎么死,她就得乖乖地受着!
燕子看着秋叶白,怔怔然,忽然笑了起来:“能成为四少心中之人,真是幸运呢。”
自从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亲眼目睹了国师魔性发作的恐怖手段和模样,她对国师就只剩下敬畏和恐惧,甚至因为被逼着伺候国师,她想要自裁过,也只有四少才不会怕国师那样可怕的人。
“燕子。”一白的声音忽然在二人身后响了起来。
秋叶白早已听见他的脚步声,如今一转头果然见他古怪地盯着燕子,俊美阴柔的脸上满是不郁的样子,她心中就好笑,挑眉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方才我和燕子还说着你呢,你就来了。”
一白下意识地就张嘴想问说他啥了,却见秋叶白眼底的揶揄,他忽然想起秋叶白有时候喜欢磋磨人的恶趣味和自家主子是不相上下的,便立刻硬生生地转了话题:“秋提督,殿下在前面御花园的凉亭等你颇一些时候了。”
秋叶白见他没上当,也只轻笑了一声:“好,我这就过去。”
说罢,她朝燕子点点头,温柔地一笑:“好好看顾身子。”
然后才朝御花园而去。
燕子看着她的背影,也立刻点点头:“是,四少。”
一白瞅着燕子,神色抑郁,酸不溜丢地道:“四少、四少什么呀,人家都走远了。”
燕子白了一白一眼:“这醋也吃,四少是女儿身。”
说罢,她转身就走,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准备将真言宫和她在宫里知道的所有事情整理出来,给四少送去。
一白看着自家未来小娘子的背影,没好气地喃喃自语:“就是个女人还这么招蜂引蝶的才叫人更恼火啊!”
秋叶白一个眼神,自家小娘子魂就跟着跑了,怎么叫他不恼火!
秋叶白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便见着鹤卫们在御花园附近跨刀而立,有他们在的地方,气温仿佛都低了两度,一向最得嫔妃们喜欢的园子里更是并无一个宫嫔。
鹤卫们见她过来,行可点头礼,秋叶白亦点点头,随后进了御花园。
她行至不远处便看见一道白影正在白玉曲水桥头上矗立着,碧水悠悠,水上潮湿而微寒的春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袍与满头银发,沉静飘渺,近处桃叶青青粉花点点,远处山影渺渺,人在山水中,宛若一幅上好的画卷。
她不禁放缓了脚步,不想打扰那一幅如幻美景。
却不想那白影一抬手,手中多了一只竹笛,他抬手便搁在唇边,吹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