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是一张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窗户纸,一点点风吹雨打就要将其摧毁、暴露、摇摇欲坠,根本就无力地再过多加以掩藏。
安素甚至觉得梁云飞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因着梁云飞疑似的步步紧逼而觉得莫名的委屈和不甘。
凭什么他就可以这样肆意无谓地问她这些问题。
有这么一个说法——
据说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人往往会觉得对方也是喜欢自己,这是一种典型的注意力偏误。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对方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主动,都会让人觉得欣喜若狂,甚至浮想联翩。
偏差地误以为他喜欢的人真的不是我吗?
如果不是我,为什么他会跟我如此的接近?
近到似乎对方早已突破了那一道安全距离。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安素的心中也会萌生出这种意识的偏差,也有心怀希冀,倔强地期待。
总是必不可避免的——
会在心头对着两人相处的那些回忆进行若有似无的加工和美化。
每一次的重复记忆,似乎都能加入一些新的莫名的情愫,那些感受遍会层层地累积,越积越厚,厚到连她自己都无法直视的力量,才会幡然醒悟。
但现在的安素已经不会再这样了。
因为她早已清楚地意识到,梁云飞的眼底、心里都没有她。
所以她不会再自作多情。
即使是在如今这样的处境之下,面对着梁云飞如此直白的,袒露心思的话语。
安素也不会再想多了。
她明明是开窍得更早的那个人,而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不敢想了。
安素微吸了口气,回答了梁云飞的问题——
“没有什么,可能是因为忽然想要上台跳舞了吧”
就只是单纯的一念而起,心之所动。
安素也是这么告诉、这么安慰自己的。
或许是在毕业之前最后一次任性的举动。
安素决定就让自己真的放肆一次。
这么多年来不受控制地一直牢牢望着一个人,即便这些念头最终可能真的要淹没在沙海之中,不会有旁人知晓。
安素还是不想给自己的青葱岁月留下太多的缺憾。
或许她只是想要给这段虽然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演出的关系画上一个完美的休止符罢了。
都要结束了。
她这一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也终归是该谢幕了。
“这样啊”梁云飞像是接受了安素给出的解释和说辞,又随口问道:“你刚才跳的那个是什么舞?背后有什么故事吗?”
“你你刚才一直在那里吗?你什么时候来的?”安素的神色起了波动,出声问道。
所以他刚才一直都站在外面看她跳舞?
不知道为何安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梁云飞有些犹豫地说道:
“抱歉,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跳了,我并没有出声打断你,我只是有些好奇,才会随口问一问。”
并不是安素太过于敏感。
安素是觉得梁云飞真的就像自己的克星。
他问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戳着她的心窝子问出来的。
安素的嘴角轻动,开口道——
“天鹅湖。”
“什么?”梁云飞有些不解地问。
“我刚才跳的舞的名字。”
“天鹅湖?名字还挺好听的,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安素抬起自己的眼,直直地撞进了梁云飞的眼眸之中。
她的目光中涌动着太多的情绪了。
又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