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就当真,也就罢了,可你就不能先张口谢谢人家,然后再提结账的事情吗?
不过好在,这只是让掌柜白担心一场,在老鸨说完后,吴王便立刻吩咐留在厅内的下人去结账,随即便与叶青等人离开了金凤楼。
叶青依旧是与赵师淳坐同一辆马车,而门口的那些禁军,在马车开始缓缓向前后,便默默的跟随在马车后面,看来是要护送两位王爷回府了。
待马车与禁军全部都消失在视野当中时,这个时候才彻底放松下来的金凤楼掌柜,带着一丝的埋怨语气对老鸨说道:“你啊你啊你,你……你怎么可以真收他们的钱啊,你是不想活了吗?你不想活,但也别把金凤楼牵连进去啊。这下可怎么办?收了他们的钱,咱们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你是想让金凤楼明日就关门是吧?”
老鸨并没有太在乎掌柜的埋怨,反而是有些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掌柜,心情看起来极佳的她,甩了甩手里的锦帕,娇笑一声,看着金凤楼前突然之间冷清的大街:“要是咱们不收这钱,那么现在就真的可以关门大吉、遣散这些姐妹,让她们为细雨楼赚钱了。”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收了钱才能继续不成?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这些银子……是还回去还是再多加一些给再还回去?”掌柜叹口气,有些不舍的看着金凤楼的招牌,他已经能够看到,明日被摘下来的情形了。
“还回去?还回去的话咱们金凤楼就真的是大难临头了。”老鸨的声音轻飘飘的,甚至是带着几分随意,也抬头看了看金凤楼的招牌,而后淡淡道:“燕京城从此以后,怕是谁也不敢为难金凤楼了。今夜之事儿,明日一早必然会在整个燕京城传开,你想想看,连燕王、吴王来咱们这里消遣都会分文不少的给钱,那么其他人谁敢不给钱来消遣?何况……你以为燕王主动给钱,是怕让人误会人家欺压百姓吗?”
“难道不是吗?”掌柜的此刻依然是一头雾水,不清楚这件得罪权贵的事情,怎么就能够被老鸨说的跟免死金牌一样。
“那你可想过,我们若是不收这钱,那今夜在这丢了面子的吏部侍郎会如何对待我们金凤楼?”老鸨妩媚一笑,风情万种的看着有些呆滞的掌柜,再次娇笑一声道:“燕王、吴王位高权重,不会跟咱们一个小小的金凤楼计较,可吏部侍郎也会大度的不跟咱们计较,把今夜的事情就此揭过吗?好,就算是吏部侍郎不会明理算计咱们金凤楼,可背地里要是一句话、一个动作,我们金凤楼也消受不起啊。如今燕王这一结账的举动,可就是如同为咱们金凤楼撑起了一把保 护伞,一旦今夜燕王结账的消息传到吏部侍郎耳里,而且还替他们也结了账,你想想,站在吏部侍郎的角度,他还会跟咱们金凤楼为难吗?”
掌柜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凭借着这些年来老鸨帮他化解了无数难题的经验,他也愿意相信老鸨这一番话是最为合理的解释,燕王之所以要付钱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金凤楼遭受无妄之灾。
整个事情虽然不完全如金凤楼老鸨所猜想那般,但不管如何,在第二日太阳升起,以及燕京城的整个风月场所包括街头巷尾,开始纷纷议论起昨夜金凤楼的小冲突时,使得原本还真打算背地里给金凤楼一些颜色瞧瞧的李贺父子,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昨夜的事情对于他们父子而言多少显得有些憋屈,尤其是细细琢磨一番后,便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件事情中人为的挑拨痕迹,而这笔账李贺父子显然不敢找燕王、吴王他们去算,更何况,事情的起因本就是因为金凤楼的一个女子,所以心头那股无处发泄的憋屈,发泄到金凤楼的身上也是再合理不过。
可昨夜里燕王离开时竟然主动结了在金凤楼消遣的帐,而且还帮他们父子二人也把钱给付了,那么燕王此举的意味在李贺看来,便是借此在警告他以及保护金凤楼免遭报复。
一大清早起来的叶青,便找到了迷迷糊糊刚起床的叶无缺,见到叶青进来后,还没来得及洗脸的叶无缺,急忙后退两步道:“爹……。”
“先去洗脸吧,而后再过来我们说说话。”叶青并没有提及昨夜的事情,反而是眼神更显慈爱的看着叶无缺。
随着叶无缺去洗脸,而后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拖雷冒冒失失的推门闯入,待看到坐在厅内正对他微笑的叶青时,拖雷砰的一声迅速把门关上,而后站在门外愣了一会儿后,又悄悄地推开门而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有些忐忑的拖雷此时面对叶青时,心里的感觉更像是面的一个要责怪他做错事儿的长辈,而不是大宋朝廷的燕王。
叶青在拖雷再次走进来后,倒也没有为难拖雷,反而是问拖雷昨夜既然在王府里住的,那么驿馆的那些人可曾知道等等一些可算是家长里短的问题。
随即叶无缺回来后,见到拖雷在座,与拖雷相视一笑,这才再次对叶青行礼后,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并没有在叶无缺这边停留多久,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叶青便对昨夜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然于胸,而后在离开不久后,贾金叶就悄悄跑到了叶青书房,告诉叶青叶无缺与拖雷出府了,目的地是前往皇宫。
叶青笑了笑,便示意贾金叶下去,而他自己则是摆好了笔墨纸砚,琢磨着该以如何的措辞给铁木真写一封信。
叶青的这一封信写的很长,一直写到太阳落山时,叶青才写完了这一封信,厚厚的信纸足足有近二十张,每一张上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而就在此时,贾金叶神情有些紧张的跑了进来,看着在书桌前翻阅刚写好书信的叶青,张了张嘴后结巴道:“回燕王……。”
“何事儿?”叶青抬头笑问道。
“董晁传来了草原上的消息,蒙古大汗铁木真……病逝……。”贾金叶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叶青手里厚厚的信纸如雪花一般,从叶青无意识的手里散落在整个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