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熙五年四月,叶青才开始慢慢悠悠的启程回临安。
自元日后,叶青在长安送走了史弥远等人后,又在刘敏行的强烈要求、建议下,亲自监察了北地的第一次科举,而打算离开长安时,又被庆王跟崇国公多挽留了几日,参与了春耕之后,才算是把北地的所有事物都彻底解决完。
临行前叶青同样是给了白纯一枚纯金打造的钱币,而后被眼尖的耶律月看见后,便开始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缠在叶青身边,非要叶青也给她一枚同样的钱币。
万般无奈之下,叶大人百炼钢再次化为绕指柔,同样也给了打算陪着白纯留在长安的耶律月,一枚纯金打造的钱币。
叶青并不是很清楚耶律月为何非要缠着自己要这么一枚钱币,但他也隐隐能够猜到,耶律月必定会在自己离开长安后,有她自己的打算。
于是乎,叶大人又对着白大美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那亡国公主,千万不能让她由着性子在北地胡来后,这才终于放心的开始启程回临安。
浩浩荡荡的八千种花家军旌旗招展,黑色的甲胄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威武肃杀,精兵悍将的气势一览无余,回头望着城楼上送行的众人渐渐如变小,叶青这才笑着扭头开始专注赶路。
自绍熙五年四月出发,叶青并没有打算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临安,同样是采取了走走停停的赶路方式,北地一路重要的各州府在叶青所经过之时,都会有官员出来迎候,而后叶青也会因此而耽搁上一日两日。
总之,当叶青一路慢慢腾腾的边巡视边赶路,在进入淮南路后,已经是绍熙五年的五月下旬。
而此时的临安城,也才开始接到叶青一路回临安的踪迹。
如今的临安城,虽然不至于说是如临大敌,但不管是史弥远还是韩侂胄,抑或是在孤山园林的太上皇赵昚,都在暗中做着各自的准备。
而三人之中,如今最为得意的便是史弥远跟太上皇赵昚,唯独韩侂胄,自长安回到临安后,眉头却是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过。
当初离开临安前往兰州时,韩侂胄还没有叶青所说的那么无能差劲,但当他回到临安后,韩侂胄才渐渐惊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手中的权利竟然小了很多,能够影响的范围也开始在渐渐缩小。
特别是对于利州路、成都府路、夔州路三路当初他曾经因镇压自杞、罗甸时笼络的心腹以及影响力,在不知不觉间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瓦解的人去楼空。
利州路以及大散关的将领不再听他的了,成都府路、夔州路的州府也不再以他马首是瞻,甚至就连当初滞留在自杞、罗甸的大军,在前些时日竟然向东移时的动作,他竟然还是在朝堂之上知晓的。
也正是因为两路大军突然间从成都府路、夔州路向着临安方向移动,也才让韩侂胄突然惊觉,在他离开临安的短短大半年时间里,竟然有好多事情都不再是当初原来的样子。
朝堂之上留正的声音大了,腰杆直了,史弥远越发得意跟肥胖了,甚至一连三日被招进宫内,而且就是连孤山,也是时常召他过去。
临安城内正在发生的所有一切,都让韩侂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总感觉随着这种不受控,很有可能造成自己在朝堂之上大势已去。
当叶青踏入淮南路的消息传到韩侂胄耳朵里时,正在思索着问题的韩侂胄被突然而来的消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而后才看着吴猎喃喃道:“这一切显然都是太上皇的用意,是他在我离开临安的这段时间,命留正拔了我在利州、成都府、夔州路的心腹。如今叶青都已经到了淮南路,太上皇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要节制我?他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苦苦无法思索出答案的韩侂胄,不由得脑海里出现了当初在临安,叶青明着拒绝跟他再次联手的提议,难不成是叶青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韩侂胄此时因为自己身为左相的权利突然变小、被右相留正所代替,已经变得没有多少心思去思索叶青回临安一事儿,而此时的史弥远则是显得有些跃跃欲试,一直在思索着如何来对付即将回到临安的叶青。
同样,身处孤山的太上皇赵昚,在听到叶青已经到达淮南路,不日便会选择渡江南下的消息时,则是微微睁开了浑浊的眼睛,而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召留正过来议事。
此时的叶青对于临安的一切还完全不知情,在扬州停留了不过十日的时间后,叶青就踏上了前往临安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