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一清二楚。叶青从涌金楼里出来的时候,我跟丘、谭二人就在旁边的马车上。”张达道把今日带着丘处机、谭处端辨认叶青的详细过程,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讲给在场的几人听。
叶青与史弥远从涌金楼出来,看着史弥远的马车远去,而那时侯谭处端、丘处机则是就在张达道的带领下,窝在马车里辨认着叶青的面容,是不是那个在北地草原上曾经见过的武将。
前些时日赵构的德寿宫内,即便是叶青当初只是站在了万寿桥头,但宫殿里的丘处机跟谭处端,远远望着万寿桥桥头的叶青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惊讶出了声音,这也使得刚刚进宫的赵璩,不由得对两人为何认识叶青产生了兴趣。
信王欣慰的点头,而后便开始喃喃自语着:“那么……叶青为何会跑到北地?还在漫天风雪中安营扎寨,而且跟前的人数远远不止两百人,有着成千上万的大军,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吕祖简跟吕祖谦听着信王赵璩的喃喃自语,不由得面面相觑的互望一眼,而张达道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些,并没有像吕氏兄弟二人那般显得极为震惊。
同样,默默坐在一旁,不知因何事儿而来到正厅的信王妃钟晴,在听到信王的喃喃自语时,神情之间也是一点儿波动没有,只是那不知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紧紧攥着袖子在拧来拧去。
吕祖简看着信王思素的神情,再看看等候命令的张达道,想了下问道:“殿下,您……这些难道也是那两个道士告诉您的?”
赵璩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钟晴,而后毫无顾忌的说道:“不错,正是那两个道长所言,这些时日本王与张达道,与他们二人除了论道,偶尔也会谈一些其他事情。虽然本王……因为道法不同而不待见他们,但不代表本王便会视他们为异己不是?何况,想必初来乍到的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非议我大宋的臣子不是?除非是他们真的曾经见过叶青,而叶青的跟前,确实是有那么多兵卒。”
说完后的赵璩,不等吕祖简说话,微微叹口气后,若有所思的在脑海里想着丘处机、谭处端跟他讲述与叶青相遇的经过,以及跟叶青分别后的种种见闻。
叶青派人“护送”丘、谭二人前往燕京,必然是要经过武州。
虽然从草原到达武州的必经之路上,中间那断裂的长城处,已经没有了当初三千金人的尸体,但不代表武州客栈、酒馆等等地方,没人议论这件,刚刚过去不久,便被金国朝廷压下来的败仗一事儿。
而丘处机、谭处端连想都不用想,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儿是谁干的,也更加清楚了叶青从武州长城脚下,冒着刺骨的寒风、漫天飞雪继续北上草原的原因,实则是在躲避身后金人对他们的追击。
“成千上万人,金人这边又是三千人全军覆没,若真是叶青所为,那么叶青在草原上的兵卒,必然是不止当初从临安出使时的百人了。毕竟,一百人怎么也不可能全歼三千人,哪怕是那些金人站着不动让他们砍,那也得砍一阵子不是?”吕祖简琢磨着信王道出来的话语分析道。
“据丘、谭二人在武州听来的传言,说是那天在武州城内,叶青就跟金人当街厮杀了起来,厮杀的过程中,叶青劫持了金国的金源郡王完颜璟,以此要挟才逃了出来的。”赵璩的神色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继续缓缓道:“传说那天叶青身边确实只有区区百十来人,但就是这么百十来人,竟硬生生的在金人的地盘上杀出了一条血路,一路向北前往漫天风雪的草原之上。金人也派了他们的精锐铁骑拐子马……。”
即便是从赵璩的嘴中听到拐子马三个字,吕祖简几人,都是不由的感到心脏在紧缩,头皮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阵的发麻,就好像残忍、好战、嗜杀、冷酷无情的金人铁骑,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后无情的举起手中的血刃。
信王妃钟晴白皙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越来越明显,表明着她此刻震惊、紧张的心情,心脏不争气的噗通噗通剧烈的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儿冲出来似的。
袖口已经不自觉的被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即便如今只是听着信王在淡淡的述说着,即便是整个人已经震惊、紧张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但仿佛嗡嗡作响的脑海里,她依然都能够看得到,面对金人的铁骑,在风雪满天的街道上,叶青与金人惨烈厮杀的画面。
赵璩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拐子马三字说出来后,又是长长吐了口气,平和了下有些紧张的心情后,继续道:“但就是金人这三千拐子马,却是被叶青全歼在了草原跟武州之间的长城断壁处。”
“这……这怎么可能?”吕祖简心头一震,脱口道:“区区一百人,怎么可能全歼三千金人精锐铁骑?”
“没人知道叶青是怎么做到的,但据说……三千金人铁骑不单无一生还,甚至十之七八的金人铁骑,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据说那日天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打雷声,还有人说,武州跟草原之间的长城断壁,在那滚滚轰雷声之后,比之前要宽了数十里,说是老天助叶青逃脱了金人对他的追杀。”赵璩神情凝重,不由得想起前些天,叶青跟他对峙时,那些皇城司禁卒带给他的那扑面而来的凌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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