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锻造的枪管如今没有一根满意的,而卡笋簧跟阻铁簧也同样,叶青同样是不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达到该有的标准。
毕竟,这个时代来说,哪怕是一把粗糙的步枪,也是绝对的工业上的巅峰了。
一旁的燕倾城不满意叶青的回答,看着叶青手拿破铁管在那里发呆,美目瞪了毫无所觉的叶青一眼,而后娇嗔着哼了一声,抱着那背包就走了出去。
“哎,你把背包还我,我还得装这些东西呢。”余光之处,看着燕大小姐跺着脚离开,叶青急忙对着门口喊道。
“不管。”燕倾城头也不回的送给叶青两个字,而后坐上马车便往燕府里走去。
无奈的叶青只好在梁兴过来的接他的时候,拿着破布包起那些零部件,而后坐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日汤鹤溪被刑部送回到了汤府内,还有,董晁到临安城了,刚刚被泼李三儿送去了斜风细雨楼。”梁兴坐在车辕上,一边赶马车一边说道。
“让他来府里一趟吧,估计有事儿。”叶青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武判怎么会让他过来。
“嗯,这些日子泗州方面没有来过信,李横也问过那边,但一直都没有动静。”梁兴点点头说道。
“别给李横找活儿了,夏国使臣过几日就要到临安了,让他盯着那边就好了。”叶青点点头,元日将至,因为太子大婚一事儿,被赵构弄的是格外的热闹。
所以不管是西夏、还是大理等都派了使臣前来庆贺。
不过叶青估计,这一次赵构肯定是没少花银子,不然的话,以大宋如今的实力,想要让人家来临安拜贺,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叶青不由感叹了一声,赵构当了太上皇之后,竟然还变得越来越好大喜功了。
但谁也不知道,这夏人、金人、哪怕是大理人,来到临安后,会不会生事儿呢?
到时候若是把临安闹得鸡飞狗跳,大理寺跟刑部脱不了干系,恐怕就是皇城司也脱不了干系的。
夜幕缓缓笼罩住整个临安城,华灯初上的夜景也开始展示着自己的风情与魅力,董晁还是头一次来到临安城,这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斜风细雨楼又是一个纸醉金迷,供人们寻欢作乐的风月场所,这让董晁错以为自己走进了另外一个,与他平日里完全不同的世界。
门口的高头大马,一辆辆豪华到见所未见的马车,或者是装饰华丽的轿子,人们脸上洋溢着祥和、轻松、愉悦的笑容,不论男女走在大街之上,头顶要么插花,要么一个个华衣锦服,俱是一副风度翩翩、婀娜多姿的模样儿。
楼里面的欢声笑语与姑娘嘴里的唱词,加上那呢喃哀怨的曲调与荡人心神的琴声,董晁心里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在北地落草为寇,风餐露宿、挨饿受冻了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着多年来自己的坚持,再看着临安城给他视觉与听觉上的巨大震撼,董晁却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行走在御街之上的行人,有董晁自以为的一腔热枕与收复北地的满腔热血。
他心中的临安城,应该是刀枪林立、厉兵秣马的模样儿,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应该是一副众志成城,高喊收复失地的决绝样子才对,而不应该是这种神清气爽、享乐主义的样子。
李清照望着如同被定住的董晁,词人的细腻还是能够让她感觉到,此刻董晁心中的那股迷茫跟悲愤。
“所以老身说,你跟着叶青是对的。叶青虽然奸猾,但此人才能不负你收复失地之志。在临安城,虽然他并不是强硬的主战派,但他对待异己之雷霆手段,却是大宋官员从来未曾有过的。”李清照站在董晁的身旁,淡淡说道。
“可……可他只是皇帝的鹰犬而已,他连一个统兵的将领都不是,又如何能够收复北地?”董晁回过头,刚才李清照跟他说了一些叶青的事情,包括在斜风细雨楼的门口,如何对待那东瀛僧人的护卫一事儿。
“一切都是暂时的,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若是他没有抗金之志,又岂会把你们这些有生力量,暗中放进了皇城司内?他如此做,与其说是为了帮助老身,不如说他是在暗中积蓄力量,而你就是一部分。”李清照缓缓叹口气,想来临安潮湿冰冷的天气,不会在短时间内解开董晁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