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离了海昌岛后,皎月号的速度猛然提升,十六把金色的船桨遍布船头至船尾,无人自摇,搅荡的海水迸溅数丈。
路途中的鱼虾则倒了大霉,毫无反抗的被拍成粉末。
不同于灵舟的笨重,每一艘灵舰都是能离海飞行的。
虽然飞不了太高,但跨越一些岛屿和海山还是简简单单。
“樊道友,冒昧的问一句,碎星门有几艘灵舰?”
顶层的豪华包厢,陈平透过窗外扫到那威势不俗的金色船桨,随口说道。
此时包厢内只有他和樊益桥两人,而宫灵珊则在对面的房间。
樊益桥斟上一杯热茶,笑吟吟的道:“我宗的日子相对其他元丹势力过的苦啊,一共三艘小型灵舰,两艘服务于前线战场,一艘留在宗门供弟子远海航行。”
“樊道友是在炫耀吗?”
陈平撇撇嘴,意味不明的道:“若不是从邓家缴获了一艘,本族还不知多久才能拥有灵舰。”
“嘿嘿,陈老弟尚且年轻,几百载的寿元,还怕收集不到几艘灵舰?”
樊益桥双手递上茶水,煞有其事的道。
一艘小型灵舰约售四十万灵石,以陈平的身价,莫说数条,就算一口气买下十几、二十条也绰绰有余。
可灵舰这东西乃是毋容置疑的战略性资源,好比清虚化漏丹似的,非是用灵石便能购买之。
陈平听出了对方话里的奉承之言,淡然的道:“樊道友是否有门路?在下想买几艘灵舰。”
闻言,樊益桥心中一动,沉思一会点头道:“樊某在双城认识一位炼舟师,搭载我等的这艘灵舰就是出自他手。”
“樊道友可方便告知那位大师的联络方式?”
陈平拱拱手,展颜一笑的道。
他准备为寻矿堂配备两艘灵舰,毕竟高阶矿石皆是贵重之物,仅凭灵舟押送,称不上多安全。
何况,他手里还有一棵千年白叶树王,亦是炼制灵舰的材料之一。
此木长年累月的躺在储物戒内,纯属浪费。
“怎么,樊道友生怕陈某抢了碎星门的灵舰配额?”
见樊益桥沉默不语,陈平半开玩笑的试探道。
“哪有什么配额一说,像我碎星门这般偏远地区的小型元丹势力,压根就没被人家放于眼里,如何可能特意留灵舰卖你。”
樊益桥一拍额头,语气竟苦涩的道:“那位炼舟师名唤聂青牛,此人在浮幽城开了一家灵船阁,陈道友进城稍一打听,想找到他不过是件容易至极的事,但陈老弟欲从聂青牛手上购买灵舰则困难无比。”
“浮幽城。”
陈平眼睛一眯,轻声念叨了两遍。
为抗衡天兽山脉的妖族,内海的四大金丹宗门移山填海,在其附近造了浮幽、衍宁两座坚城。
两城之名取自“浮幽定乾坤,衍宁平天下”这句上古箴言。
其中浮幽城的权柄由揽月宗、幽火门,以及本土的两大金丹势力把控。
而衍宁城的锋芒更盛,不仅有四宗排名前列的剑鼎宗、三绝殿坐镇,更存额外的三家金丹势力。
内海四宗,加上本土的五大金丹势力,便是主宰双城修炼界的擎天之柱。
当然,双城海域的邪修阵营,也被数位金丹真人掌控,只是远远不敌剑鼎、揽月等宗的联手,几乎没有多少的话语权。
不出意外,陈平下一站的寻道之地便是双城修炼界。
所以,任何有关双城的情报,他都不愿意错过。
话说起来,他如今对双城的浅显见识,大部分是来自邓舜棋的记忆,此人刚凝结元丹时,曾去过一趟浮幽城,待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
而面前的樊益桥活了四百多年,对元燕群岛的了解远超于他,陈平当然不会错失如此一个求教的好机会。
“陈老弟有所不知。”
抿茶的间隙,樊益桥稍作停顿,才慢悠悠的道:“那聂青牛脾气古怪不好相处,从他那买一艘灵舰除了要支付相应的灵石,还要满足他一些特殊的条件。你若不答应,哪怕给再多的钱财,他都会将客人拒之门外的。”
“樊道友既然能得到这艘灵舰,想必是如了聂大师的意。”
眸光一闪,陈平淡淡的道。
樊益桥听了此话,却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嘴巴张了张,一副往事不适合多提的表情。
一般修士到这里也许就不做强人所难了,不过陈平哪会轻易放弃,心底冷冷一哼,追问道:“樊道友的难言之隐未免太多了些,陈某将鼓角岛拱手让给碎星门,可是希望你我双方世代交好,风雨同行的。”
听罢,樊益桥脸色一垮,苦笑着道:“陈老弟误会了,并非樊某隐瞒不说,而是此事实在难以启齿的很。”
“樊道友放心,陈某绝对为你保密,不向第三者泄露一字一词。”
陈平信誓旦旦的说着,搬来一个玉凳,顺手在包厢的藤架上摘了一颗新鲜的灵瓜。
“聂青牛那厮着实可恶。”
一瞧陈平摆出听大戏的样子,樊益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还是开口讲述了起来。
几十息后,陈平面庞浮起一丝哭笑不得之色,咬嚼瓜果的动作戛然而止。
樊益桥之前的犹犹豫豫,全因为聂青牛的特殊要求太折磨人了。
原来那家伙饲养了一头灵兽,紫莲雪貂。
此貂身怀珍惜的天妖血脉,擅长隐匿之术。
规则的奇妙在紫莲雪貂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盖因为它的晋级方式与普通妖兽迥然不同。
人族高阶修士体内的阴气、阳气,竟是紫莲雪貂破境的关键。
而聂青牛驯养的正是一头雌性的雪貂,樊益桥上门求购灵舰的那会,此兽刚好徘徊在二阶、三阶的门槛。
知晓是这无礼且耻辱的要求后,他一开始就果断的拒绝了。
但聂青牛软硬兼施,还给了可观的折扣,樊益桥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他在后院呆了半年,天天为那小兽输送阳气。
待小貂成功破入三阶,樊益桥已是元气大损,锁精封阳数年才勉强恢复。
至于具体的细节,陈平识趣的未再深入询问,以免戳痛他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