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军的野战炮炮火更犀利,但他们却已经完全的失败了,因为他们没法再封锁江面。
和琳制定的,以火器营和护军营精锐吃掉登陆的第一团和少年近卫军,再用炮火封锁江面的计划,完全落空,所谓半渡而击,彻底成了笑话。
而一看先锋守住了河滩,还夺取了清军的一部分大炮,复兴军就开始了全员渡河。
和琳则被迫退往了他已经修好的营垒,依靠着羊马墙、木插排、前中后三道壕沟完备的坚固营垒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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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没有去前面指挥战斗,而是来到了简易的伤兵营房,他动作熟练的给一个腿部中弹的近卫军包扎伤口。
伤口的铅弹已经被取出来了,伤口也经过了消炎处理,绷带和卫生棉也是经过开水煮沸和消毒的。
只要不出意外,这个士兵肯定能活下来,只是会不会瘸,那就要看他的造化和意志力了。
正在接受包扎的士兵涨红了脸,他很想将自己的腿抽回来,但叶开按着他的腿不让他动。
倒也不是叶开非要要来秀一下爱兵如子,只是这个世界连细菌说都还没提出来,巴氏消毒法也还没踪迹,复兴军战地医院中的战地医生和护士都是他培训的,忙不过来的时候,叶开经常回来帮一帮忙,都是他的子弟兵,能救一个,就是一个。
“大王!阿叔!”一声低低的呻吟从隔壁病床传来,叶开轻轻的走了过去。
这是叶家六房的一个嫡系子孙,他爷爷就是那个有些官迷,如今在北府勿兰县做县令的叶开六叔。
平日里在军中,叶开是绝对不许他们这些叶家儿郎叫他叔叔的,都是统一叫大王。
但这回,叶开有些不忍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的侄子,没有去纠正他不该喊出的这一声大王,因为他这个背嵬军侄子的胸腹,被一杆马枪贯穿,已经时日无多了。
“阿叔,现在我哥应该放心了,没人能抢走他的通城伯爵位了!”病床上的年轻人,用带着几分不甘的语气说道。
叶开走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要提你哥那个没用的东西,眼睛里只有官帽子和钱袋子,放心,阿叔为你做主,回去就把你哥的长子过继给你,通城伯的爵位不会给你哥,会给你儿子!”
“真的吗?”床上的少年紧紧反握住了叶开的手,眼中迸发出了欣喜的光芒。
这个时代的过继可跟后世不一样,那可是真过继的,不管从宗法上还是法律上都是有保证的。
“这样我也算有儿子了,其实我真不想和我哥抢什么爵位,我就是受不了他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独占的模样,还是阿叔心疼我,下下辈子我我再给阿叔当兵当当大将军!”
说着,说着,苍白脸上的眼神黯淡下去了,只是嘴角还带着满意的笑,叶开红着眼睛靠近了一点,把他的头拦在自己怀里,才十七岁啊!什么都没享受过呢。
北大年叶家得益于叶开的崛起,他们现在是南洋第一家族,不但北大年叶家,甚至在南洋你只要姓叶,人家都会高看你一眼,都会下意识的认为你是叶大王的族人。
但叶家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这十二年来,牺牲在新州、兰芳、广安和广南的北大年叶氏子第,已经超过了一百人。
要知道整个叶家的男丁,也不过就是两三万人,可以说他们的荣耀不单单是叶开带来的,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拼来的。
“大王,黄中将让我来请您,将军们还等着你去商量进攻方案呢!”
身后的禁卫犹豫了好几次,还是轻轻的开口说了声。
叶开慢慢的将手中的少年放在病床上,头也不回的说道:“还商量什么?就那么一个寨子,用炮轰就行了,这些事情就不要来烦我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说完,叶开头也不回的向着下一个伤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