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原哲抓住了他话的重点,“她出事前从来没出现在这附近过。甚至出事的前几分钟也没人见到她,只是事发后才瞧见她,就像是凭空变出的?”
“嘿嘿,这又不是妖怪,哪能凭空变出来。”店主听了这话反而笑了,“应该是凑巧没人看见她走过来。”
原哲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还有其他么?”
“其他的,”店主认真想了想,摇摇头,“还真想不出了。”
原哲对此点点头:“那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回答。”
“不用不用,”店主摆摆手,“你也是给了信息费的嘛!”说罢他便挥别原哲,继续坐下看电视了。
舒蒙全程都安静地挂在原哲的肩上听着他和店主的对话,此刻想来,她也许真的是原哲猜的那样,凭空出现在那里,被广告牌砸到的。
但原哲会相信这个答案么?
从不存在的户籍和凭空出现,舒蒙自己也知道显露了好多破绽。以原哲的智商,没道理察觉不到。
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
与她的纠结不同,原哲得到这些信息后,也没有对她盘问,只是沉默地带着她去了爷爷家。
爷爷对于孙子的到来自然非常欢迎,赶紧喊玉姨出去外面的超市再买一点菜,回来做一顿大餐。
玉姨提着买菜的购物袋和原哲打过招呼,就先行出门了。
舒蒙便跟着原哲一起进了屋子。
前两次来的时候,爷爷这里对于舒蒙来说还是个普通的存在,但如今在这个世界呆的越久,就越有些克制不住的渴望温暖。
她坐在沙发的把手上,听爷爷和原哲絮叨一些最近看见的新闻大事,什么贸易战,什么经济策略,听得舒蒙云里雾里。
但她意外地挺喜欢这种氛围。
晚上的时候,玉姨烧了一大桌子菜,老爷子高兴就从柜子里取出了珍藏的老白酒,非要和孙子喝一杯。
“小哲少爷是开车来的!”玉姨哭笑不得地劝他。
爷爷却对此不以为然:“现在不是有那个什么代驾?帮你开车的那种,难得喝一次又不碍事。”
老爷子因为年岁越发上去,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高血压高血脂的问题还是存在的,因而医生也建议他尽量少喝些酒。
不过许久没有由头喝酒,到底是有些馋了。
面对爷爷的盛情邀请,原哲也就没有推却,起身取了杯子,就倒起酒来。
“哈哈,小哲就是知道体谅爷爷的酒虫。”
舒蒙那边,爷爷也为她的到来特地准备了鹦鹉吃的东西,甚至还不知道从哪来找出了一个毛线编织成的玩具球,丢给她玩耍。
这个玩具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看起来像是收工做出来的,而不是外头买的。线头部分虽然有点毛躁了,但整体保存完好。
原哲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才道:“爷爷你居然把这个找出来了。”
爷爷闻言,看着吃饱了在玩耍的小鹦鹉,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啊?那时候你才几岁,整天抱着它和你养的那只兔子玩。哦,那兔子叫什么来着?”说着爷爷就想不起来了关键的名字了。
原哲接道:“叫两两。”
舒蒙闻言悄悄竖起了耳朵——爷爷好像说原哲小时候养过兔子?
“对,两两。”爷爷被他一提醒倒也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爸爸刚走……转头又发现你的病情,真是这个家最难捱的时候。我一把年纪还要去接手你父亲的事业,齐……整天就知道唉声叹气,在家照看你都不用心。”
提到原哲生母的时候,老爷子起了个头就含糊了名字,怕惹得孙子不快。所幸原哲没有对此表示些什么,只是安静地为他续了一杯酒。
爷爷接过酒杯嘬了一口,满意地咂咂嘴,又继续追忆过往:“那时候医生建议要帮你找到长期稳定的情感交流对象,她根本没耐心,我又分身乏术……所幸的是那天我带着你经过小区门口时,看见有人在卖兔子,你看得很专注。”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那样的表情,”说到这儿,爷爷露出了回忆的神情,“于是我就把最健康的那只买了下来。后来你抱着它爱不释手。”
原哲看了眼不知何时停下动作,听得认真的舒蒙,于是并没有出声阻止爷爷追忆往事。
“后来我把这个情况反馈给了医生,经过测试才发现,比起人,你似乎更愿意和动物相处。”爷爷顿了顿,带着些醉意,感慨道,“当时我看着你和两两在一起玩玩具,我就觉得看见了曙光。说到底人也是一种动物,也许对于你而言动物更为纯粹。那是不是意味着,当别人纯粹地对待你时,你也能接受呢?”
“可惜后来两两出了事,”爷爷低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叹了声气,“你也出了事。虽然在那之后你就变得越来越懂事和乖巧,可我总觉得如果那时候一切都好好的,能顺其自然地让你成长,也许现在我都抱到曾孙子了……”
“爷爷,”原哲终于无语地打断了他,“您喝多了。”
老爷子闻言挑了挑眉头,看了眼面前的宝贝孙子,半晌承认道:“爷爷的确酒量不行了。哎,这才几杯就有点醉了!”
旁边的玉姨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拧了块热毛巾过来递给爷爷让他擦把脸:“就说少喝点,一杯接一杯的灌,你以为还是小年轻呢。”
“你怎么比我还唠叨。”爷爷低声说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地把脸擦了一遍。
原哲看了眼他们,无奈地站起身摇了摇头:“玉姨你照顾爷爷吧。今天的碗筷我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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