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吗?
不是!
哈密细盐如今的价格依旧极其昂贵,除了西陲诸卫,全国哪一处不是一斤数十文乃至上百文的价格市场出售?吃得起细盐的只有有钱人,一旦卫央将哈密细盐价格提升到数倍十数倍于如今的阶段,吃亏的只能是这些贵族。
他们是不敢和西军对决的,但他们可以收拾朝廷里的那帮子文臣。
当然,他们也可以不选择哈密细盐,然这数年来的口味早已是“由奢入俭难”。
怎办才好?
“北庭侯此举可谓真正打在朝廷中坚实力的咽喉,到时候闹起来只怕是天下大乱,更加剧了百姓们流离失所啊。”王守仁叹道,“然,我等也不可力阻西陲与河西交恶,按照北庭侯的话来说,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算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啊,不过是地方实力派的矛盾摩擦,不足为虑。”卫央却一转笑脸声称,“三位远道而来,我当有所表示,阳明公所要的提纯之法,这恐怕不能给你。”
王守仁早有预料,卫央的马蹄没有踏过的地方那是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方法推广出去的。
那你给什么?
“这样吧,朝廷尤其工部征收哈密细盐的赋税过多,这一点我就不抗议了,我可以给商贩商队让利一部,保证他们有利可图,也算为朝廷分忧,够大方了吧?”卫央指着自己道,“我听闻,江南士大夫们赋税是一概不交的,徭役是全部不管的,征派更是从来都不会接的,比起这些人,我怎地也算讲道理的人了吧?”
那三人相视苦笑,这话就等于说了一句讨便宜的屁话。
他给商队补贴一百文一千文,那还不是最后都回到哈密了?
什么也不出,反倒赚了一波好名声,人才都会往他这边跑,到时谁还心向朝廷?
但更歹毒的毒计还在后头呢,而且是明摆着的阳谋。
卫央道:“我观圣天子起居,竟不有四海之主的气象,这怎么行呢?!朝廷诸公可苛待圣天子,我们这些当忠臣的人千万不能这样,我之意,我这里每斤细盐让利一文,存入锦衣卫在这边的专柜,每年底天子可使人来对账,这笔钱,就当是我们西陲一百五十万军民为天子募捐的一点私房钱,怎么样?”
王守仁纵是圣贤也勃然大怒。
“我怎地听说,西陲军民今已超过二百万了?”王守仁扯着卫央道,“走,咱们去看看,左右闲着无事,不如一家一户咱们点过去。”
真奇了怪了,这厮一旦威胁人,则言必称“我西陲军民两百余万”,而一旦算起经济账来则立马缩减十之二三,这还是人么?
“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啊,大部分是过路客,何况,就算是二百万,”卫央怒问道,“以西陲之大,过分吗?我二百余万人,每年可为圣天子募集数万两内帑小金库,你们这些占据膏腴之地的封疆诸侯呢?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不是最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吗?”
王守仁一把将蛋糕塞进嘴里,他全然看懂了,这厮一句话十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