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里面一声尖叫,蔡小菜跑出来,一把抱住我,眼泪夺眶而出。
我摸摸她的头:“不辱使命,活着回来了。”
“怎么样?”她问我。
我沉默着,这一趟经历有很多不适合说的,而且说实话,我现在还不是完全信任蔡小菜。我笑笑说:“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我把孟猎户的刀,还有寻到的另一把古刀拿出来,还给他。感谢他借刀之情,有一增一,我再还给他一把。
孟猎户拿起那把古刀,用力一拉,踉跄出鞘,寒光四射。能看出他是真喜欢,和我客气了两句,也就收下了。
我抱着朱红军的小孙子,和蔡小菜一起离开孟猎户的家里,到了卫生所。
朱红军和小孙子相见,自有一番痛哭流涕。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蔡小菜和我在林中溜达,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犹豫一下,把偷猎集团九死一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还是有所保留的。
蔡小菜听得浑身发冷,拉着我的手不松开。我说:“小菜,我太累了,明天看望许哥后,想回去了。”
蔡小菜十分温柔地摸着我的手,说听你的,咱们回去。
晚上我们在老张头的卫生所休息,条件简陋,我和衣而卧,盖着薄薄的毯子,蔡小菜在另一张床上。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她:“小菜,你知不知道打狐印是什么?”
“打狐印?”蔡小菜道:“听着好耳熟啊。我想想啊,哦,对了,咱们东北出马仙的总统领不是胡三太爷吗,他老人家怕自己的老胡家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自己又没法管,便请了上天的旨,降下一枚打狐印。这东西对其他外族的精灵没用,专门就是针对胡家的,掌握此印可以上打君王下打臣。不过呢,这东西据说只是个传说,因为打狐印到胡三太爷手里,就没正式用过,好几百年了。如今胡三太爷闭关许久,这东西更是闻所未闻。”
我听得心惊肉跳,在心念中问银狐居士,你说的打狐印是这个吗?
银狐居士道:“对,它原本是属于那个胡先生的,胡先生在陨落之前把打狐印封存在龙骨里,现在又落到了你的身上。”
“什么?我身上?”我大吃一惊。
银狐居士让我抬起右手,我拿起来看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他让我集中注意力,催逼手心,我照着他说的做了,右手手心忽然亮起来,陡然凭空出现一物,在我的手心。
那是一枚阴物,寻常人肉眼看不到,乃是一挂令旗,大概能有成人的两掌之长,正中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红狐狸,站在悬崖俯瞰众生,颇有王者气。
蔡小菜忽然说:“小冯弟弟,怎么屋里温度下降了,阴气这么重?”
我一惊,蔡小菜也是修法的人,她很有敏感性。我赶紧收了令旗,右手的光亮也消失了。我下意识感觉到这枚令旗不同寻常,还是不要亮出来为好。
“这个胡先生是什么人,他怎么能有打狐印呢?”我在心念中问银狐居士。
银狐居士好半天没说话,我又问了几声。
他问我,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幻境中看到的胡先生长什么样?
我把胡先生的样子描述一番。瓦谢里当时用法术催逼龙骨,让我看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象:胡先生走进了一个类似黑洞的地方,下一幕又跳到了深山的木屋,杨納盗得龙骨交给胡先生,胡先生那时已行将就木,他拿到龙骨开始作法,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把打狐印封在里面。
这个胡先生岁数很大,长得像是说书先生,没什么经天纬地的伟人相。现在回忆起来,眉目已经不清了,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我把记忆中的胡先生相貌说了一遍,银狐居士没有说话,好半天,他道:“胡三太爷闭关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