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门打开,外面站着朱红军和儿子儿媳,还有蔡小菜,所有人都到了。朱红军颤抖着看我,想问又不敢问,蔡小菜直接道:“怎么样了?”
“毒已经清了。”我疲惫地说。疲惫不是装出来的,和阴蛇折腾了一晚上,真是人困马乏。
我让开门,让他们进来,朱家的几个人赶忙过去看孩子。孩子脸色红润,还在昏睡中,谁都能看出来气色好了很多。
当妈的关心孩子,焦急地说:“小宁怎么还没醒呢?”
我疲惫的不想做过多解释,瘫软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蔡小菜悄悄来到我的身边,低声说:“谢谢你。”
我疲乏地笑笑。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孩子睁开了眼,看了看我们,然后说了一句:“妈妈。”
当妈的“哇”一声哭了,搂着孩子不撒手,孩子脑门上那滴血已经被蹭的几乎看不见。我一看不好,赶紧过去拦下她,让蔡小菜把刀拿过来,我把手掌又划破一道口子,从里面挤出血,滴在孩子的眉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红军凑过来问。
我把昨晚祛毒杀阴蛇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嘱咐他们,孩子现在并没有脱离危险,下毒的那个坏人被阴蛇反噬,需要孩子的三魂七魄来净毒,危险还会随之而来。孩子头上的这滴血就是封魂魄不出窍的,最危险的就是这三天,熬过去就好了。
老朱家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看到孩子苏醒了,知道我昨晚付出的努力,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朱红军的儿子儿媳就是当地普通小老百姓,对这样的事完全没有概念,吓得脸色都白了,浑身哆嗦,不知道怎么办好。
“要不然咱们报警吧。”朱红军的儿子说。
我摇摇头:“没用。下毒的那个坏人道法玄奇,神出鬼没,用寻常的手段来保护孩子一点用没有。而且现在他自作自受,已经被逼入绝境,肯定会殊死一搏的。”
朱红军道:“小冯,你说吧怎么办,俺们都听你的。”
我想了想:“这三天里最好带孩子能藏在什么地方,荒郊野外之类的,不要留在城市里,我和我家老仙儿会保护他。”我有个潜台词没说,我其实想用这个孩子当诱饵,钓下毒的那个人现身。到时候那人真要出来了,势必有场恶斗,在城里过于惊世骇俗,真要出什么事,我也择不开麻烦。
朱红军道:“这好办,我带孩子去老人沟。”
“爸……”儿媳妇不愿意了。
朱红军一瞪眼:“就这么定了。我和小冯在,我看哪个驴草的敢来动我孙子!小冯,你看老人沟行不?我那还有猎枪和炸药,各种铁夹子陷阱,他奶奶的,在我头上动土!”
我点点头:“行,就去老人沟。”
孩子刚好,又要分离,爹妈都不舍,他们也想跟着去。我劝住他们,人多没用,到时候还添乱。
蔡小菜悄悄跟我说:“我也去啊,你别想甩下我。”
最后商定了,即刻出发去老人沟。孩子刚好,身体很虚弱,开春的风还是挺硬的,家长把他捂得严严实实,戴着小帽子,朱红军背着孙子,我们出了宾馆。
从加格达奇到老人沟,需要搭乘一种东北特殊的小火车。这种火车是负责从山里往外运木材的,并不是拉人的,朱红军和当地铁路部门关系特别好,他常年坐这个车出入山林,打个招呼就行。
清晨的站台空空荡荡,朱红军的儿子儿媳已经打发走了,只有我们四个:朱红军背着孙子,我和蔡小菜跟随。大家谁也没说话,气氛很严峻,现在危险还没有过去,而且能预感到更激烈的危机时刻随时会来临。
时间不长,一辆空载的火车拉着汽笛就进站了,我们上了火车头,朱红军和站务员打了招呼,火车沿着火车道一路行进。
这些年东北开始控制山林砍伐,保护自然环境,火车道沿线能看到已经绿色的树木,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走了能有两个来小时,车子停在一处站台上,朱红军招呼我们下车,我看到站台挂着牌子,写着“老人沟”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