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外面的时间和大千世界的时间不一样呢。听完费先生的故事,我算是想开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咋咋地吧。”
我和黄小天在外屋随便找了个地,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魏东海和他的姘头打扫庭院,时不时还有尸体从外面运进来,他们登记造册,让我们几个帮忙,运到里面的停尸间。
费长房一直没挪窝,给九哥的尸体化妆,整整化了一天。
到了晚上魏东海道:“明天就要把尸体给皇军送去了,大家都打精神。”
我和黄小天没什么睡意,坐在炕上瞎聊,忽然外面院子里有脚步声。他趴着窗户往外看,“小金童,你猜谁来了。”
我凑到窗前看,这一看就倒吸冷气,院子外飞进来一个黑袍人,正是那天晚上的骷髅。他还是全身黑袍裹着,头上是一口钟的头罩,跳进院子几个纵跃就到了屋前。
“今天还抓他吗?”黄小天问。
我摇摇头:“算了,我觉得抓住他也没用,他今天肯定是来杀魏东海和姘头的。他们在重复死亡过程。”
果然屋子里传来魏东海和姘头的惨叫声,时间不长,黑袍人出了屋,几个纵跃要跳走。我看到费长房站在另一侧的门口,并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激动,非抓住这个黑袍人不可。
他立在那里抽烟,静静看着这个黑袍人跳走。
关于黑袍人和魏东海的事,我们也跟他说了,费长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见怪不怪。
我已经认定,杀害魏东海的怪人,应该就是白骨夫人罗凤。我在村里的老庙里见过这个女人雕像的半张脸,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可又说不上来。
有印象就好,等什么时候见着了肯定不能放过她。
过了这一夜,第二天早上,魏东海和姘头两个人又活蹦乱跳的出来了。果然是在重复他们的死亡过程。
他们检查九哥的尸体,外面大门敲响,魏东海赶紧过去开门,门外进来几个日本兵和一个日本军官。
魏东海赶忙跟他们说,尸体就在里面停着。
日本军官面无表情,挥挥手:“带出来。”
时间不长,费长房推着尸床出来,上面正是九哥的尸体,盖着白布。
费长房跟日本人说,他们一直在看守这具尸体,怕有什么意外,希望工作人员能跟着这具尸体一起去。
日本军官想了想,同意了。费长房叫上我们几个,推着尸车一起出来。
外面是辆货车,挺大的后厢。我们推着尸床上了车,在后面坐好,这里还有一队日本兵,荷枪实弹看着我们,气氛森严。
车子发动开了出去。车上无人说话,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清除尸魔,耽误了一天多的时间,终于要见到他了,不紧张那是假的。
车子是全封闭的,后车厢没有窗户。走了很长时间车子停下来,开了车门一股寒气卷着雪花吹进来。
我们从车上下来,发现整整一条街都戒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日本关东军的扮相,刺刀闪闪发光。
我们推着尸车,跟着日本军官往前走。到了街尾有座大宅院,门口是日本人的岗哨,几盏大灯照的亮如白昼。不时有车通过门岗进到里面,别墅群灯光闪耀。
我们到了门口,搜身之后走了进去,日本军官说了一句日语,费长房道:“他让咱们跟着他走。”
“费先生,你还懂日语呢?”我说。
费长房道:“我曾经在一个妄境里是日本人,自然会日语。”
我们跟着军官往里走,绕过主楼到了后院。
后院幽静,竹林溪水,越过门岗是一条檐下行廊,不时有穿着旗袍的日本女人端着东西进到里面。
我们几个抬着尸体往里走,走到走廊尽头,日本军官敲了敲关闭的木门,里面传来说话声。他和里面的日本人在快速交谈。
日本军官对我们,用汉语说:“小野田修先生让你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