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闻桨不可能再拒绝,只能顺着池渊的动作将手轻挽住他的手臂,指腹挨着他质地良好的西装外套。
他们两出席正式场合都偏向于黑色系的衣服,加之同样出挑的样貌,使得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
之前池闻两家传出即将有新项目合作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这两个年轻人针锋相对闹翻天的笑话。
可谁也没想到,两个在众多八卦版本中皆不对盘的两个当事人在今天会携手一同出席晚宴,这给在场不少想看热闹的人减去了好些乐子。
闻桨对这些打量试探的目光熟视无睹,随着池渊进入到内场之后,她不动声色地将挽在池渊胳膊处的手收了回来。
这次两家新项目的合作算是造福溪城市民,为此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扶持,也因此溪城有不少家企业都试图想要来分一杯羹,进去后很快有认识的生意伙伴过来和他们两打招呼。
生意场上都爱说些漂亮话,什么年少有为事业有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都给夸了出来。
到最后还有位老总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脑袋缺根筋,竟然问池渊和闻桨什么时候结婚。
旁边人各种眼神示意,拦都拦不住。他仍旧拍着池渊的肩膀,笑道:“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们这杯喜酒的。”
这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
池闻两家联姻又退婚的事情在场没有人不清楚,两个小辈向来不和的八卦也一直都没停过。
一旁站着的人都竖起耳朵在听这里的动静。
场面安静片刻。
池渊抬手从侍者那里接了杯香槟,轻轻碰了碰说话人的酒杯,姿态从容,让人辨不出真假,“借您的吉言。”
这台阶给的及时,周围其他人跟着出来和稀泥,很快将这个话茬给翻了篇。
整个过程,闻桨都没有开过口,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和周围人都一样觉得这只是句场面话。
还是做不得数的那种。
之后晚宴开始,众人回到各自的位上,闻桨和池渊分别作两家公司代表,上台讲话。
这次慈善晚宴的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闻桨和池渊作为主家自然是被排在一起。
同桌的都是溪城有名的中年企业家,这个年纪的人都爱好烟酒,会场严禁烟火,酒自然就成了必不可缺的一样。
在座的只有闻桨和池渊两个小辈,免不了要敬几杯酒,一来二去,已经快要数不过来喝了多少杯。
闻桨喝酒容易红脸,几杯酒下肚,脸颊连着耳侧那一片很快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意。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收腰长裙,一字肩,平直精瘦的锁骨和修长脖颈全露在外面。
配着那一点嫣红,别有一番风情。
池渊不经意间瞥了眼,眸光微动,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开口,只是在侍者要继续给闻桨添酒的时候,虚手挡了下,“她不用了,谢谢。”
“好的。”
侍者又去给其他人添酒,闻桨屈指捏着红酒杯长长的杯柄,抬眸看着池渊,“你要我端着空气去给人敬酒?”
溪城这时候是九月份,会场内已经提前开了中央暖气。
池渊边解着领口的扣子,边歪头靠近她耳侧,“你要不要去洗手间看看你现在脸红成什么样?”
他离得太近,说话时的温热气息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
闻桨忍着抬手揉耳朵的念头稍微往旁边撤离了些,却从这个角度看到他衬衫领口隐约露出的锁骨和起伏的胸膛。
……非礼勿视。
闻桨故作自然的挪开视线,“我对酒精的耐受度不高,喝了酒一向这样,习惯了。”
“那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有。”
池渊往后靠,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修长分明的五指虚垂着,语气懒洋洋,“什么办法?”
闻桨注意到他的动作,后背在不经意间绷直,抬眸对上他被酒精浸染后过亮的眼眸,一本正经道:“多喝点就好了。”
“……”
宴会到后半程,已经不局限于只在一桌喝酒,尽管有池渊暗地里拦着,可闻桨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喝醉了。
池渊找了秦妗过来把人带到休息室,自个留在厅内等到散场。
这一晚上下来,他其实也喝了不少,好在后来有公司几个董事帮着带了几杯,不至于醉成闻桨那样。
结束之后,池渊带着周程回到休息室,却不见闻桨和秦妗,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桌上摆着的半杯蜂蜜水能证明这里曾经有人。
周程在池渊开口之前给秦妗拨了个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才有动静,“我们在洗手间,闻总喝多了,有些不舒服。”
池渊离得近,屋里又安静,通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挂了电话,他让周程通知司机把车停到酒店门口,自己出门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
闻桨很少在外面喝成这个样子,今晚算是特殊情况,在洗手间里折腾了好久,几乎要把胃里的东西都给吐干净,人才缓过神。
秦妗扶着她走到外面洗手台,闻桨也顾不着脸上还有妆,直接抄着凉水往上扑。
几次下来,人也精神不少,她手撑着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站直身体,接过秦妗递来的纯净水漱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