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天时间,崔弘宰就完成了开拔,
并走到松林,已经是极高的效率了。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众将只需要考虑军事上的风险,
但身为统帅,他却必须把政治上的风险摆在首位。
哪怕是在开京城下打了败仗,也比“拥兵自重”“坐视开京沦陷”要好。
幸好,这道及时到来的诏令,解决了军中上下的风险,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肯定也有人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比如各地的“义军”首领。
领兵在外,朝堂上的事,崔弘宰管不了,也不敢去管。
这些或为了自保,或是别有目的“义军”,才是他要重点考虑的事。
想通此节后,崔弘宰立即召集众将,
宣布朝廷诏令,安排各军返回驻地的序列,
明确下步督导勤王“义军”遣散的政策限度。
得此好消息,众将士气复振——
毕竟,动乱刚刚开始,率先组建私兵的人,
都是没什么见识的“小豪”,或者“土豪”,
真正的顶级豪族,是不屑于玩这一套的,
其显赫的门第就是最好的招牌,
真等世道彻底乱了后,
他们只需要登高一呼,必然是“应者云集”。
打击这类跟脚不深,又意图不轨的“义军”,
显然要比去开京,和京营都打不赢的同舟社作战,
风险更小,收益也更多!
当然,众多的勤王义军中,也不乏一些“另类”,
比如“心怀忠义”,毁家纾难的“义士”;
或是极少数身无长物,仅剩“一身抱负”的“壮士”。
这两类人也不用打,
前者看到朝廷诏令,就会自行解除兵马,绝不会作乱。
后者丢一个小官,便能为官军出生入死,正好用以平乱。
北路勤王大军匆匆出发,又急忙赶回之时。
南路却出了一点波折——
南京(即后世首尔)勤王兵马“不遵诏令”,竟然“兵围开京”。
国主王俣震怒,“请求”的同舟社兵马助剿,
徐泽派陈达率所部五百人和三千新附军迎敌。
新附军的家人基本都在开京罗城内,
同舟社顺利拿下罗城,
既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也为他找到了“为家人而战”的责任。
而同舟社一边压制半月城内的朝廷兵马,
一边还将罗城治理的井井有条,
让原本“为活下去而战”的新附军士卒,看到了“活得更好”的希望。
此战,是新附军的正名之战。
其部气势如虹,呐喊之声直入云霄,
将士们个个奋勇争先,攻势如潮,
硬生生将两倍于己的南京勤王兵马打得落花流水,
让“传诏”并随军“督战”的李资谦都看得目瞪口呆,
随后,陈达率军一路驱赶败军至南京城下。
但陈达并没有攻城,
因为南京守臣“得知”统兵武将“抗旨”,
已经捉拿其人,并押出城请罪。
出兵前,陈达得了徐泽吩咐,
表示“同舟社只负责助剿,绝不干涉高丽内政”。
这一仗,徐泽重在立威,打的是击溃战,
陈达率部高歌猛进,其实杀伤并不多,留下了很多的溃兵。
考虑到徐泽一再强调要“保持高丽的稳定”,
李资谦代表国主公开宣布二人罪责,
并指定官员收拢溃兵,稳定南京秩序后,随军返回了开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