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泽坦率地点头承认,他是愿意出兵的,拿下苏州后,自己坐镇来苏练兵备战,就是为了等这样的好机会。
吴用也支持出兵顺化城,建议打败叛军后,顺势拿下向义军,再北望复州怀德军。
他还建议,采用女直人类似的办法,赋予投降的辽人军头一定特权,以此收编辽人,趁着辽阳府内乱隔绝南北的时机,一统东京道南部诸州,造成割据的既定局面。
徐泽对吴用的建言有些无语,按照吴用的办法,以东京道如今的局势,挥兵北上,和完颜阿骨打一样边打边收编,割据东京道南部确实很有可能。
但同舟社并不是以独立的政治势力亮相辽东,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同舟社还要继续使用“辽国安复军节度使司”的马甲。
“辽国”未灭,同舟社扮演的是各地辽军的友军,而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兼并地盘的第三方势力。
现在连苏州都没消化完,再拿下顺化城,无法快速消化以得到更多的战争潜力,还要背上道义和维稳上的沉重包袱,殊为不智。
再继续北上,收编心思各异的各地辽军,纯粹就是自己找麻烦。
光收编军队的军粮消耗,就够徐泽喝一壶,拿宝贵的钱粮养活忠诚度极低的军队,这主意真是够馊的。
但吴用的建议在军中诸将里也有一定的市场,没有武将会拒绝统率更多的军队。
是以,徐泽有些犹豫,想听听赵遹的意见。
赵遹拱手道:“属下以为,社首过虑了。”
“苏州虽是辽地,但辽国官府从未对苏州有效治理,社首提大军而来,轻取城池,又提前清理震慑大户豪族,如今已无人敢叛。”
“收揽民心之举虽未见大效,但种种举措,实乃本地百姓从未见识之善政,无论站在哪族的角度来看,在同舟社治下,苏州都比安复军治理的要好,无论谁破坏当前稳定局面,都不得人心。”
“此时,不仅不要担心打仗会影响治下民心,更要通过战争胜利,拓展苏州向北的安全防线,加深百姓对同舟社的信心!”
“且,社首挟定国平乱之大义而来,就更应该对周边各城解难救危,不如此,如何建立‘新安复军’在北面各军(州)辽人中的超然地位,又如何介入平定辽阳府高永昌之乱?”
徐泽由衷赞道:“光勋兄言之有理!”
赵遹从大义和促进苏州稳定的角度支持出兵,站位就比吴用高出了一大截。
大义的概念很虚,对侵略者来说,大义并不重要。
但侵略者要想减少阻力,尽快消化占领区域,并实施永久统治,就绝不能忽视大义。
因为高永昌占据北向通道辽阳府,靠南京道的有限水师支援东京道南部地区,纯粹是异想天开,远不如直接从上京道、中京道直接出兵夹击辽阳合算。
也就是说,辽国朝廷基本放弃了对此地的管控,东京道南部实际已经成为孤岛。
又因为失去东京道统军司的统一调度,各军(州)只能各自为战,外无支援,内有叛乱,各地人心惶惶,军民都极度缺乏安全感。
朝廷已经指望不上了,谁有能力平定周边,带给辽东军民最需要的安全和稳定,谁就占据了大义——关键时刻就能影响人心向背。
徐泽问赵遹:“你需要多少人守城?”
赵遹和徐泽在泸南就已经有了默契,稍加思索,道:“苏州如今最大的隐患在北不在南,在外不在内,一切以社首用兵所需为准,两城只需要留少量兵力即可。”
徐泽主意已定,对门外的杨喜道:“喜子,传令诸将,申时一刻前集合,准备军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