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跳出去,意味着再装就是无用功,回家!”双手提起箩筐,他自言自语道,“起码有六十斤,足够了。”
把箢箕捆在箩筐旁,双手抓起箩筐边沿,一下子就举放在肩上。
回到家,他郁闷了。
家里现在只有一个箩筐,这是他出工的工具,不能占用;大箩盘只有两只、篓子只有一只、铁桶只有一个,怎么也盛不下这么多。
摘掉斗笠,解下蓑衣,他再次回到沟边,脱下衣服又洗个澡。刚才在扛箩筐回家的时候,他解开了蓑衣,泥鳅的粘液从箩筐里渗出,湿他半边身体,感觉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穿上衣服,发了一会呆后嘟噜了一句,“那就制成干泥鳅!”罢,戴上斗笠,转身就出了屋子。
跑到几个社员家里,或买或借了六只大箩盘,还问清楚了怎么制作干泥鳅的方法后回到家里,拿起柴刀砍了六根水竹回来。
在借箩盘的时候,几家的主妇正准备上街,听他要制干泥鳅,不但把制作干泥鳅的方法告诉他,还把怎么制作煎泥鳅的方法也告诉了他。
对于煎泥鳅,他只是听听。虽然用油煎过的泥鳅更好吃,但现在很缺油,容不得他那样去做。
煮饭的时候,他箩盘摞起比划一下,然后将六根水竹砍断,长的有六尺,短的四尺;还削出几根大不一的竹签子备用。
早餐过后,开始干泥鳅的制作,他做梦都没想到,干这活竟然如此艰难。
把泥鳅放入锅里后,盖上锅盖,灶内生火,到锅内没有泥鳅的跳动声后,把灶火退了,然后抓出一条,用竹签剖开泥鳅肚皮挑出内脏并拔除。泥鳅胆必需摘掉,不然吃起来有苦味。
看似过程很简单,但刚刚闷死的泥鳅是滑溜的,很难抓稳。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泥鳅太多,简直就数不清;如此繁杂的重复劳动,如果不是有坚定的信念——为涟白质,他早就放弃了。
还有就是屋内腥味太浓。随着箩盘内泥鳅越来越多,腥味充斥屋内,虽然外面有多大风,里面的风就有多大,能把腥味带走很大一部分,但还是腥味满满。每次出去再回来,就觉得腥味浓的不想往里走。
每次都被一个声音控制了行动:这是蛋白质,必须弄!
一只箩盘放满后,他拿起几根竹节架上,然后在上面放另外一个箩盘,再出去活动活动身体,利用这段时间把衣服洗了。
后面弄来的六个大箩盘全部装满,自己的一大一两个箩盘装满,箩筐里还有一个底子没弄,踌躇了一下后自语,“算了,反正也没东西晾,就留下来炸了吃吧。”
把泥鳅放进盛鳝鱼的篓子后,他把箩筐和锅在沟里清洗干净,然后戴着斗笠坐在门槛上,呆呆地看向外面,透过树林看向阴沉沉的。
不知过了多久,雨歇风停,乌云慢慢散去,太阳出来了。此时,日已西斜,暖洋洋的金色光芒从屋后树林的缝隙内透射到屋坪。
龙建华如从梦中惊醒,快速摘下斗笠,抱着被子和床单就晾在屋前的晾衣杆上,把被风刮到南边树林的地蚕草全部捡回来,把竹枝、竹尾和灌木收拢,最后把刺蓬也堆到屋后坡下。
这点苦难算什么,阳光总在风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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