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听罢,朱标深深叹了一口气。
沉吟片刻之后,突然走到孔克坚面前,定定的看着孔克坚,拱手行礼道:“如此多灾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都是我等朝廷之过错。
只是,还请衍圣公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多拿出一些粮钱出来,让那些灾民们,至少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不在食不裹腹!”
“这,殿下……”
孔克坚脸色一变,定定的看向朱标。
自从他进来大殿内开始,便是没有一次轻松。
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处,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孔家出粮食五万石,再加上五万两白银,帮助那些灾民们,建造房屋,渡过此次灾害!”
“多谢衍圣公的慷慨解囊,本宫替那些灾民,多谢衍圣公的大德!”
朱标连忙拱手,再次深深一躬身行礼。
“殿下,万万不可!”
孔克坚神色大变,连忙退在一旁,不敢接受此种大礼。
见此,朱标也没过多逼迫。
站起身子后,便是抬头,继续对着杨思义问道:“杨大人,给灾民建造一座房屋,需要多少银两?”
“回殿下,至少需要二两银子!”
杨思义连忙回道。
“那一个灾民,一天需要吃多少粮食,十万灾民,一天需要吃多少粮食?”
朱标继续问道。
“回殿下,平日劳作中,一个成年人至少需要吃一斤半的粮食。至于灾民,一天有一斤粮食,便是可以了。十万灾民,便是需要一千石粮食!”
“一千石粮食!”
听罢,朱标微微点了点头,眼睛露出一丝满意之情。
“五万石粮食,足够十万人两个月的口粮了。就算是在多上几万的灾民,那也足够一个月所食用。”
“只是,十万灾民,只要需要三万间房屋,便是需要六万两银子。再加上一些如此日常用具,至少需要十万两银子!”
说着,朱标的目光,又不由的看向孔克坚。
如此贪心,不当人子!
见此,孔克坚脸色微微愣,并不为所动。
“父皇,衍圣公都如此慷慨,那么要不然通知一下,衢州的孔家?”
朱标并不恼怒,而是轻轻一笑,对着朱元璋拱手道:“两家都为孔氏一脉,可不能厚此薄彼吧?”
“嗯……”
听罢,朱元璋缓缓点头。
“皇上!”
下方,孔克坚脸色直接大变,连忙拱手说道:“皇上,区区十多万灾民而已,不值得劳烦衢州孔家。我曲阜孔家,完全可以救济过来。”
“哦?”
朱元璋满脸好奇的看向孔克坚。
“皇上,太子殿下,微臣刚刚细算了一下,十万灾民,仅仅十万石粮食肯定不够。臣让族中再凑一凑,凑出十万石粮食,十万白银出来。这些,便是足够安蹲好这些灾民了!”
孔克坚连忙说道。
身为孔家家主,他可是深知衢州孔家的根底。
并且,好不容将衍圣公之爵位继承在自己身上,决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尤其是涉及到衢州孔家,孔克坚绝不能让衢州孔家,再次有回归曲阜的机会。
“父皇,那些灾民所需的田地?”
朱标继续说道。
孔克坚……
内心深深呼了一口气,不过脸上还是一副笑容。
“皇上,太子殿下,那些老百姓供应我们孔家上千年,此次他们受灾,我孔家可以再那些灾民们一口一亩田地,可以让他们生存下来!”
孔克坚说道。
而这会,一旁的孔希学,早已傻眼。一直呆呆的看着眼前满脸卑谦的父亲,满眼心疼。
那些,可都是孔家的家产,也都是自己的家产。
没想到,仅仅因为几个灾民之事,便要送出去那么多。
而李善长与宋濂等人,早已看着目瞪口呆。
他们完全没想到,从孔家薅一些银钱与田地出来,会如此轻松容易。
仅仅几句话的事,便是已经薅出十万石粮食,十万两白银,还有十万亩田地。
“不知衍圣公所提供的田地,是否都是上当良田?”
朱标继续问道。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那他一定要将此做到最完美。
“回殿下,这十万亩田地,都是上当良田!”
孔克坚回道。
“衍圣公不愧是德善之人!”
听罢,朱标一脸敬佩的拱手。
“殿下谬赞!”
孔克坚连忙拱手回道。
只是,这会,孔克坚内心,已经心疼的直抽搐。
要是早知道,来南京城会被如此薅羊毛,不管朱元璋的诏书,有多严厉,他也要在路上,多磨蹭几日的功夫。
“云奇,吩咐御膳房,咱今日要在宫内,宴请衍圣公,为衍圣公接风洗尘!”
而龙椅上,朱元璋早已满脸喜色。
看向下面的朱标与朱子安,眼中光芒要多温柔,便是有多温柔。
“是!”
应了一声,云奇便是连忙往出走去。
……
“父亲,刚刚在宫内,为何要心甘情愿的被太子如此勒索?”
出了皇宫,马车上,孔希学一脸愤慨。
那些银钱与粮食,甚至是田地,虽说都是家族中的资产。但是,在孔家,家主一脉掌管整个家族。
这些东西,也都可以看做家主的资产。
“你可知,那衢州孔家,是何种来历?”
孔克坚微微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
“父亲,那不是我曲阜孔家分出去的支脉嘛?”
孔希学一脸疑惑。
“哼,支脉,支脉!”
孔克坚轻轻一叹,道:“其实,我们曲阜孔家,才是孔家的支脉!”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