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打来的,说是家里安排她今天相亲,问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说我哪有什么经验,咱们那个时候稀里糊涂的就结婚了。”张倩还没起床,苏娜娜就打电话过来。直到老公把饭做好,她才交代几句挂断电话。听老大的语气很认真,应该是打算找个人结婚了。
“呵呵,咱们才吃饭吧。”刘军浩笑两声不做评价。这人来自己家住七八天,看样子终于想通了。
碗还没丢下,村里的大喇叭已经响起来。刘军浩这里隔得远听不太清楚,他刚准备到村里问问,结果刘广聚就打电话过来了,说是等下要开全体村民大会,每户必须有一人到场。媳妇上午有课,不用问他们家还是自己去。
看主人出门,猴子和松鼠立刻跟上来。本来点点还想往肩膀上跳,刘军浩嫌这家伙爪子脏,没让它得逞。
刘家沟开村民大会的地点在堰塘边上,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村里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还有不少游客也过来凑热闹。
“小浩叔,你过来了!”离老远,刘启勇就挥手打招呼。
“嗯,今天开啥会?大清早的,这么冷。”刘军浩使劲儿跺了跺脚,堰塘边的霜现在还没有划掉呢。
“你们常委会成员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刘启勇回了句,蹲下身子把儿子放在地上。这小家伙今年刚三岁半,特别淘气,看到地上的松鼠立刻挣扎着要下来。
“咦,启勇。你这脑袋上是怎么回事儿,不会是和媳妇打架被抓的吧?”刘军浩这时才发现他脑袋上一块膏药大的疤,看上去像是刚弄的。
“哪能……是麒麟弄的。”刘启勇指指在沟边逗松鼠的小家伙,“他比咱们小时候还要捣蛋,前几天我胳膊上出了个脓包,就让媳妇帮着拔火罐。哪知道他学会了,偷偷拿喝水的杯子放煤炉上烤,然后往我的脑袋上一放,当时把我烫的乱蹦,结果就成这样了……”
听到是小家伙干的,几个人都笑起来。
刘军奇更是抱起小麒麟问道,“告诉我,你这两天又给你爷烧纸没?”
“爷爷不让,还打屁股”这家伙嘟着嘴叫道。
说起刘启勇这儿子的搞笑事儿,一时半会儿真说不完。
夏天那次刘启勇他老子躺在摇椅上睡觉,小家伙跑去拧他的鼻子。老爷子想多睡一会儿就没起来,谁知道小麒麟竟然傻兮兮的回屋拿了叠草纸和元宝蜡烛,然后跑到爷爷跟前烧。边烧边跪在那里哭,说爷爷挂了。
当时老爷子哭笑不得,刘启勇知道后狠狠地揍了儿子一顿。
“都别说了,咱们今天开个紧急会议”见人到的差不多,刘广聚清两下嗓子预示大会开始,“刚刚接到镇里的通知,说咱们镇准备今天举行上山下乡四十周年纪念会,到时候可能有人坐车从民川市来,都是当年的知识青年。部分知识青年可能要到咱们村参观,等下我指派人接待,指到的人要做好接待准备……”
“知识青年是什么,现在还有吗?”
“这不是几十年前的称呼……咱们这里以前还有知识青年?”
“多新鲜,为什么不能有,咱们青山镇是上山下乡的重点乡,咱们村分了十几个人呢,现在算算岁数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二麻子接口回答。
听刘广聚一说,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对于年轻人来说,上山下乡完全是个陌生的名词,但是刘家沟老一辈的人都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在刘军浩看来,这些事情和他们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刘家沟的一些老人出面,这样彼此都认识,应该有话题可谈。
刘广聚也是这样安排的,只是给村里人提个醒罢了。末了他又把刘军浩家的黄鳝预定下十几斤,用他的话说,这些算是咱们刘家沟人的半个亲戚,来了自然要招待好。
开完会,刘军浩把黄鳝送到村里,然后继续龟缩在屋里看电影。天太冷,他实在没什么精神出去转悠。
其实今天太阳不错,赵教授搬了把椅子坐在路边教两只斑鸠认数字,正教的起劲,有辆车子径直停在路边,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手提公文包快速从副驾驶上跳下,疾步跑到后边打开车门。
只见一位瘦高瘦高的老头慢吞吞从车上走下,神色略微激动的张望着。
赵老爷子虽然一辈子在象牙塔中度日,但是看人的眼光却不差。来人从年龄上看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和举止都不像一般人。
“老哥好悠闲,在遛鸟呢?”那老爷子笑着冲他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