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贺梨对费秘书的印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倚在窗边听到自己名字,转过身来,费秘书笑容恭敬地递上一盒东西:“贺小姐,这是邵总送给你的。”
盒子不大,包装却很精致。
贺梨没有接,眼睛里写着不解。
费秘书只是个听吩咐做事的,将盒子自顾自地放在桌上,也不管她拒绝与否,委婉地提起:“贺小姐用过午饭了吗?邵总近日身体不好,饭餐都不合胃口。”
已经下午三点多,正常人连下午茶都喝完了。
贺梨假装听不懂,拿着剪刀,安静修剪着花枝上的叶子。
费秘书笑了笑,他跟在邵其修身边的时候,贺梨已经移居国外了,所以对这个太太,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从同事口中得知贺梨性格温顺心善,很好说话。
不过他暗示了又暗示,贺梨像是真的不管自己丈夫死活。
待费秘书走后,简娉帮她把盒子拆开。里面放着是一个款式戒指,中间连个细钻都没有,不过素雅中透着精致,很适合手指纤细的女人戴。
“看来不是很值钱,到处都能买到的款式,你先生好小气。”简娉打量了几番,又放回去。
贺梨看到戒指,没有很惊喜。
她昨晚听到邵其修问起戒指的事,就有心理准备他会重新买。
不过贺梨当初下定决心扔掉婚戒的时候,也没有想跟他再要一个。
她将盒子拿过来,上面戒指没有明码标价多少钱,款式看起来确实很普通,她放在指尖上,怎么都没戴进去,而是跟简娉聊:“不知道放在二手市场出售,能多少钱转手出去?”
贺梨也是在花店上班后,才知道某闲置交易平台的存在。
她前一周还通过简娉的指导下,把自己一款高跟鞋低价出售了。
简娉说:“几百块吧。”
贺梨指尖轻触着戒指内的冰凉温度,点点头:“晚上我就把它挂二手市场上去。”
这款戒指连带戒指盒,都被她随便扔进了抽屉,和那瓶劣质香水放在一块儿。
费秘书谈不上光荣而归,也把送戒指的任务成功完成了。
他回到公司,先是去了邵总的办公室汇报完后,然后偷偷的,在外跟身边同事八卦道:“太太那个花店太挤了,一转身都没地方站。”
同事笑;“正宫娘娘出来体验生活呢,邵总都不心疼,你在这心疼上了?”
费秘书连忙摆摆手:“哪里轮得到我心疼。”
只不过看着邵总和邵太太这两位,都是沉得住气的主儿。
一个在外受累也不回家撒娇,一个面不改色真能看着老婆辛苦。
同事给他提个醒:“夫妻情趣这种事,我们外人千万别插手,小心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费秘书深以为然,他在邵总身边办事两年多。
还真没见哪个女人,能让邵总惦记着。
他低声说:“太太一回国,虽然邵总看上去也没什么改变,生活却总有太太的存在感,我看正宫娘娘的位子是稳坐了。”
同事给了他意味深长的笑,轻抬杯子:“喝咖啡。”
费秘书哪里有喝咖啡的闲工夫,他忙着去给邵其修备胃药,又准备着晚宴应酬的安排。
像邵其修这样有雄厚财力和社会地位的年轻企业家,不仅学识丰富,为人还绅士风度,长着一张出色的外貌,不知多少女人惦记着他身边的位子。
就算是做一夜女伴,也是心甘情愿。
每次这时候,费秘书就会收到些好处。
宣传部一女经理,叫李莼。
费秘书没想到她也会来凑一脚,左右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色吊带洋裙的女人,外面披着收腰的小西装,胸前却开了一大v领:看似包裹严实,其实该露出来给男人看的地方,也没少露。
其实有时候想做邵其修的女伴,也不全是为了勾引老板上位。
有些,是为了在上流社会的应酬中,认识几个多金的男人。
费秘书收了钱做好人,安排了李莼今晚陪邵其修出席晚宴。
他似笑非笑提醒道:“李经理,人往前看的同时,注意脚下的路,别摔跟头了。”
李莼当没听懂,嘲弄地笑一声。
傍晚时分,一辆高级的商务车缓缓地从公司楼下启动。
车内气氛安静,蔓延着淡淡熏香气息。
几位男助理拿着手提和资料文件坐在两侧,都穿着西装,不过只是在路上听从邵其修安排工作,而不是跟着去参加晚宴的。
男人的嗓子似乎不太舒服,低咳了两次。
李莼很有眼色,主动拧开一杯水,递上去:“邵总。”
邵其修淡淡掀起眼皮,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连三秒也不到,李莼涂着艳红的唇,却弯起好看弧度:“邵总,我包里有胃药,您要先服用两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