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千凝的话,凤君墨不着痕迹的扫了莫文渊一眼,果然见他眉头紧锁,脸色青白,明显是受到了大的打击。
见他这副模样,若非不合时宜,凤君墨都要不厚道的笑了。
手段倒是不错,就是承受力差了点。
“为兄与文渊出来醒醒酒。”听楚千凝叫了自己一声“皇兄”,凤君墨便毫不客气的应下,想着自己就着这层关系还能占她家那口子点便宜,心里便愈发觉得美得慌,“倒是你,怎地与蒋侧妃在一处?”
“臣妹不慎打翻了酒盏,弄湿了衣裙,是以回幽月宫更衣,恰好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蒋侧妃,便与她同路而回。”
“原来如此……”
这“兄妹俩”说的热闹,却苦了一旁的莫文渊,急的掌心冒汗。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楚千凝此刻明明应该在偏殿,而蒋婉应该躺在御花园中无人留意的花丛中,可她们怎么会相携而来呢?!
那会不会……
大皇子殿下那边也没有中计,一切都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
看着莫文渊明明灭灭的眸光,楚千凝的眼中不觉闪过一抹冷笑。
怎么?
见自己没如他所想的出现在偏殿,他似乎很难接受……
余光瞥见景佑帝的仪仗在偏殿门口,楚千凝状似不经意的轻叹了一句,“陛下和贵妃娘娘怎地也不在正殿……”
“方才父皇不知得到了什么消息,面色不虞的离开了,本以为是有何要紧的政务,不想他竟在此!”凤君墨幽幽回了一句。
“不若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说着,楚千凝抬脚欲朝那边走去,不想蒋婉却婉言谢绝,“妾身就不同去了,还得回殿下身边伺候呢。”
“要本殿说,蒋侧妃还是同去的好,因你离殿后不久皇兄便也出来了,至今未回。”
闻言,蒋婉眸光微凝,“是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楚千凝意味深长的扫了莫文渊一眼,“本宫瞧着,莫大人也似是好奇的不得了。”
忽然被点名,莫文渊心下不觉一惊。
可还等他解释两句,便见那三人已经先行一步朝偏殿而去。
理智告诉他,事已至此棋局已落败,他不应再跟着掺和下去,但他心里就是想不明白,不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是以,心中一番天人交战,他最终还是沉着脸跟了上去。
及至殿前,便见景佑帝神色复杂的从殿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脚步虚浮的凤君荐。
“儿臣一时贪杯,还望父皇恕罪。”他微垂着头,气息微乱,面色也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似是饮酒过多的样子。
“你是皇子,行事该有分寸才是!”
“是,儿臣知错。”
“下不为例。”冷冷的喝斥了他两句,景佑帝面色不悦的快步离去。
见楚千凝和凤君墨他们都站在殿外,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你们一个两个不在殿中宴饮,都四处乱跑什么,啊?”
“回父皇的话,儿臣是回幽月宫更衣方才回来。”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恰好见到蒋侧妃在殿外通气,儿臣想同她打听一下表姐孕中的近况,是以便请她一同去幽月宫坐坐。”
“嗯。”景佑帝眸色沉沉的点头。
视线落到凤君墨身上,只见后者慵懒一笑,漫不经心的回道,“儿臣似有醉意,是以便与文渊一起出来醒醒酒。”
“都回去吧!”
“是。”
待到景佑帝和怡敏贵妃拂袖离开此处,蒋婉便赶紧上前搀住了凤君荐,“表哥,你没事吧?”
“回……回府……”凤君荐似是卸下了身上的力气,呼吸骤然变的急促。
感觉到他靠在自己身上异常烫人的温度,蒋婉心下一惊,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架起他的手臂便匆忙奔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楚千凝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她瞧着凤君荐方才的样子,可不似醉酒。
难不成……
是中了什么药?!
心里蹦出这个想法,楚千凝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似乎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都能解释的清了。
莫文渊先是让人引走了蒋婉,确保她不会突然出现破坏整个计划。
而后再让人将自己引到偏殿,倘或自己没有先下手为强迷晕那个小宫女,说不定被放倒的人就是自己了。
接下来再骗凤君荐来此,让别人撞见他们单独相处的场面。
依着凤君荐方才的状态,怕是他二人就不仅仅是叙旧那么简单了。
此计若成,凤君撷之后便足可以一枝独秀。
毕竟……
凤君荐若中计,包括他自己在内,最先怀疑的人一定是凤君墨。
皆是二虎相争,怕是会两败俱伤。
只是可惜,自己对这座皇宫早有防备,而蒋婉也显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柔弱,是以才叫莫文渊这计落了空。
回过神来,楚千凝见莫文渊也怔怔的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出神,不禁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淡声说道,“本宫瞧着莫大人眼中似有失望之色……”
“……公主说笑了。”莫文渊心虚的低下头。
“你与四皇兄感情倒好,这样的好戏都得叫上他同来欣赏。”
“公主殿下误会了,微臣是出来醒酒的。”
“哦?”楚千凝挑了挑眉,“这么巧,走到偏殿这边来醒酒?又这么巧,大皇子刚好就在此处……巧合的本宫都不敢相信莫大人的话了……”
楚千凝真真假假的一番话,说的莫文渊心惊肉跳,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禁紧握成拳。
含笑的扫了他们两人一眼,凤君墨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笑道,“云安何必这般多疑,瞧文渊被你吓的,好了,你快回殿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