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逝的吞吞吐吐,或多或少让楚千凝猜到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当她真的得到肯定的答案,还是免不了一阵惊愕。
容景络他……
竟然绝后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被……齐寒烟给伤了……”想到自己听到惨叫后赶过去看到的那个场面,霄逝很有要收那个小丫头当徒弟的冲动。
心狠手辣,是块做变态杀手的料。
“她?!”楚千凝难掩震惊。
“嗯。”
“你速回容府去,务必保护好外祖母和表姐她们,免得再出现什么意外。”
“属下遵命。”
话音方落,霄逝便飞身而出,火速赶回了容家。
楚千凝心急的欲下榻更衣,谁知却被黎阡陌一把按住了肩膀不能动弹,“你没穿鞋子,我去帮你拿。”
说完,他起身走向屏风那处,取过衣架上的衣裙帮她仔细穿戴好。
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楚千凝不禁想起了方才他的怪异举动,可眼下显然不是讨论那些事的时机,她便只能压下满心的疑惑。
“早去早回。”帮她拢好披风,黎阡陌温柔的叮嘱道。
“好。”
目送着楚千凝渐行渐远的背影,黎阡陌不知为何,心忽然狠狠抽痛了一下。
似乎……
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一幕,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
不远处,有另一个男子将她拥入怀中。
垂在身侧的手猛地紧握成拳,他“倏”地转身走向内间,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了楚千凝从前戴在颈间的佛珠。
自从大婚之日摘下来后,她便没有再戴上。
皱眉看着那颗色泽愈见鲜亮的菩提子,黎阡陌甚至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不知为何,他似是感觉到这颗佛珠带着温度一般。
和他体内的鲜血,有着同样的热度……
鲜血!
想起两人洞房之时发生的怪事,黎阡陌以掌为刃,掌风凌厉的扫过另一手的掌心,血珠一滴滴的涌出,却均被那颗佛珠吸收干净。
他凝神看着,心下打鼓一般难以得到平静。
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他很担心自己这一次又会看到什么,却又无法阻止自己不去这样做。
有关凝儿的一切,他都想要知道。
但令人失望的是,这一次黎阡陌什么都没有看到。
缓缓的闭上眼睛,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沉默了半晌,他忽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声唤道,“鸣悠。”
“在。”
“以往我不在建安之时,凝儿可与何人接触过?”哪怕那些画面只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可他无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他一直潜伏在暗中保护世子妃的安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不过……”
“说!”
“属下觉得,自从楚家出事以后,世子妃似是在一夜之间长大,处事老练圆滑,进退得宜,能屈能伸,与以往……有些不同……”
他在暗中留意她许久,也算对她有些了解。
是以她的转变,他看得一清二楚。
听鸣悠如此说,黎阡陌的眼神变的有些复杂,“具体时间。”
“初时住进容府,世子妃还整日郁郁寡欢,后来……就在她料理了一个叫‘秋屏’的丫鬟前几日,属下发现了她的转变……”
“嗯。”
“属下告退。”
鸣悠退下之后,黎阡陌手握着那颗菩提子久久没有回神。
楚千凝偶尔表现出的老成持重他不是感觉不到,只是觉得她家中遭逢巨变,她的性格有些变化也是在所难免。
可如今听鸣悠说起,却让他不得不上心。
凝儿,你心里究竟还藏了多少事……
竟至今——
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
容府
马车方才停在府门前,楚千凝便看到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带着人将齐寒烟给锁走了。
那女子身上还穿着大红喜服,双手染满了和嫁衣一样的颜色。
火光下,鲜艳刺眼。
齐寒烟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她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来,对视上楚千凝探究的双眼,她极其缓慢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
“唰”地一下放下了车帘,冷画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见状,轻罗不禁嫌弃道,“瞅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儿,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吓一跳。”
一边说着,她一边掀起车帘望了出去,然后就那样定在了那里。
“轻罗,你怎么了?”见她神色怔怔的,楚千凝不禁觉得奇怪。
方才她也瞧见那个姑娘了,总觉得她怪怪的,的确是有些瘆人。可别人觉得害怕也就罢了,轻罗和冷画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如此轻易就被吓住了?!
回过神来,轻罗敛眸长叹了一口气。
“看你还笑话我不……”冷画幸灾乐祸的揶揄她。
咽了咽口水,轻罗剜了她一眼并没有心情与她作口舌之争,只是望着楚千凝怔怔道,“世子妃……那是个魔鬼……”
“什么?”
“您不觉得她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