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当悬降索被拉上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呆住了。
悬降索的挂扣上,除了最上方的一名作战服表面有着坑洼破损的人类肢体完好,下面的两个挂扣上,则只有半截人类了。
一个人类连带着作战服从腿部以下中断,下半身全都没了,另一个则是被削断了从肩膀到腰侧的的小半个身体,但又没有彻底中断,只是通过腰部的挂扣一分两半挂在了索上。
除此之外,没有第四、第五名人类了。
第一个挂扣上的作战服从头盔的护目镜开始,再到作战服的其他部分,一节节自主开启,像是结构分解一样,然后里面的人从中爬了出来,趴在地面干呕。
是步兵组组长刘爽。
马明一早跳下了指挥车,胸口的怒意和悲怆濒临决堤,他三两步来到刘爽面前,一把揪住后者的衣领口,少见的对这个他认为和自己很像的心腹爱将咆哮:“怎么回事,他们四个怎么了?另外两个呢?在哪里?”
战场上,死伤虽然不会像是以前那样频繁(毕竟只要还保存着脑袋原理上就能通过各种移植存活下去,成本不菲罢了),可各种意外变故总有发生的时候(导致脑死亡)。
马明生气和愤怒的不单是出现了死伤,让他心痛无比,还有唯独刘爽这个小组长,带头的人完好无损。
如果是他自己带队,决不允许这样!
宁愿自己死去,也要帮助战友存活!
刘爽的视线混沌,平时坚毅的脸上此刻惶惑无比,好一会儿才听进去了马明的质问,笑了,笑声发苦,甚至有点儿失控。
“哈哈,是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呢,为什么,这不公平,为什么他们两个傻瓜要把存活的最大机会让给我啊,为什么——”
这个铁一样的汉子抱头痛哭,不加掩饰的泪流满面。
这时候,机车组长彭佩斯走了过来,按住了马明的肩膀。
“队长——”
马明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重点。
但看看涕泪横流的刘爽,恐怕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什么,他就随着彭佩斯来到了带上来的那两具尸体前。
其他人一早就聚拢在那里了。
此刻那两具作战服已经被彻底打开了,由于作战服核心受损,有的部位已经不能通过机括开启,机甲兵陈方只好使用高速旋转的合金锯齿切割。
到最后,两具尸体被平整地摆放在了地面上。
一具尸体下半身完全消失,另一具表面完好,身体上半部分却被斜向切割开了,裂缝无法弥合。
两人的面部由于头盔保护着,没有损伤,但那别无二致的扭曲表情触目惊心,那代表着临死前经受的痛苦、恐惧与绝望。
两人的双眼甚至都没有闭上,死不瞑目。
周遭所有人,尤其安保集团的人,马明的直系下属们,全都沉默。
悲伤沉重如山。
就连在稍外围的主顾罗浩勇看见了尸体的惨烈,虽然经自己手屠杀乃至虐杀过的野兽、土著很多了,依旧有点儿震撼。
彭佩斯让队伍里的大块头弗克去将被解构开的两具作战服残躯拖带过来,一百多公斤的重量轻轻松松。
彭佩斯搬动着两具作战服,开口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这边,沉声说:“队长,看看这里。”
“这两具损坏了的作战服,腿部断开的部分,上半身被斜向割裂的部分,切面都非常齐整,全都是类似于一刀瞬间划断,作战服的材料非比寻常,虽然称不上顶级硬度,但是对抗一般的枪炮、刀具冲击也足够了。”
“是什么工具,将这么坚硬的东西一次性切割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