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县委书记,侯天东可是知道熊泽伦有多忙,就算他身为一方诸侯,有时候向熊泽伦汇报工作,那都是要私下里给他的秘书打好几次电话预约的,这种随时可以呼叫领导的待遇,好像还是第一次呢。
放下电话,侯天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心中清楚的很,现在他侯天东已经得到了一个台阶,只要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那就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了。有一点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送给自己台阶的王子君。
他拿起电话,又轻轻地放下,这时他的秘书小钟走了进来,在给侯天东杯子之中续了些水。
“小钟,你去请王书记”侯天东话说了半截儿,又戛然而止道:“王书记在办公室么”
“今天上午没有见王书记出去。”小钟沉吟了瞬间,就接着道:“侯书记,我这就去请王书记过来。”
作为县委书记的秘书,小钟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于县里发生的事情,他当然是耳聪目明。省里要在芦北县召开政法现场会的事情,他比侯天东知道的都要早,毕竟报给县委书记的文件,都是要先经过他的手的。
在接到这个文件之后,小钟就将留意王子君的动作当成了自己一天最重要的工作,以他对侯天东的了解,他很是清楚,侯书记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请王书记过来商议的。
在小钟看来,这个王书记并不阳刚,却浑身散发着勃勃生机,他的另类不在表层的异端,而在内里的峥嵘。很多时候,他脑袋瓜儿里都充满了隐秘的鬼点子,就像躲在密室里修练的武林高手,秘笈在左,宝典在右,风生水起却又滴水不漏,直到华山论剑之日,方才石破天惊,技压群雄,这个人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哪
而且,这个人的喜怒哀乐常常让你揣度不明白,即使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露出来的往往也只是冰山一角,即使你再怎么费力的捕捉苗头,也悟不出他的真实用意之所在。单单从这点来说,此人虽然年轻,却绝对称得上心机深机之辈。再加上他会干事、能干事,恐怕有朝一日,这家伙会一飞冲天的。和这么一个后劲十足的人保持一种密切的关系,无疑是有战略眼光,是一项最好的投资。
心里这么想着,对于王子君,小钟对王子君由先前的颇不服气看成了需仰视才见的存在。不但见了王子君客客气气的,而且他已经将王子君当成了自己在芦北县最不能得罪的人物之一了。
“那个啥,小钟,不用了,我吃了饭就坐到这里,也想运动运动,走,咱们去王书记那里坐坐算了。”侯天东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说道。
作为县委书记,侯天东是芦北县的一把手,在整个芦北县,一般想见什么人,那都是指使小钟去打电话叫人,试问,在芦北县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还有谁在他侯天东面前敢摆谱儿,对于他侯天东的召见不是挥之即去,招之即来呢没想到,这王书记倒是破了这例了,侯书记居然这般的亲自去了,可见,王书记在一把手心里的位置是何等的看重啊
小钟跟在侯天东的身后,心里万分感慨,在走廊上碰到侯天东的县委大院工作人员,一个个热情不已的跟侯书记打招呼的同时,也都将目光投向了侯书记的去处。
“哎,你看到了没有,侯书记亲自去王书记的办公室了谈工作去了稀罕事啊”一个年轻的干事,满是惊讶的朝着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同事说道。
那同事点了点头,沉吟了瞬间道:“我看到了,刚才我还看到刘县长也去了王书记的办公室。”
“奇怪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两位大老板都亲自往王书记的办公室里跑呢”年轻人到底年轻,疑惑之下,嘀咕起来。
那同事在政府大院里混迹多年,可没有他这般的鲁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候,一个政法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听到那年轻人的疑惑之后,嘿嘿一笑道:“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刚刚接到通知,政法工作现场会要在咱们芦北县里召开。”
“政法工作现场会哎哟,怪不得侯书记和刘县长这么高兴呢,咱们芦北县可是有三四年没有召开过这种全市级别的现场会了,这一次也该咱们芦北县扬眉吐气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