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贺新只记得在石林吃午饭,蒙自吃晚饭,然后黑暗降临,两辆汽车在如注的暴雨和密集的闪电中蜿蜒前行,一直到子夜时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迎面就是一阵热浪,仿佛又回到了酷热的上海,跟上午凉爽的昆明恍然就是两个世界。
“小贺?”
还没有睡的导演吕悦亲自下楼迎接,当他看到又黑又瘦的贺新时,当即愣了一下。
说来滑稽,当初刚拿到剧本的时候,贺新一直想找导演谈谈,后来因为吕悦一直在云南这边勘景,就没见上面。再后来虽说吕悦回过京城,但忙于其他的角色的选角,加之贺新这时已经接下这部戏了,结果也没见上面。今天见面居然是两人自上次顾常卫张罗的那顿饭之后的第二次见面。
“哦,导演!”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他现在连客套的心情都没有,勉强咧嘴朝吕悦笑了笑。
他一个人占据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尚且如此,更别提从金杯面包车上下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有气无力。
“嗯,不错!”吕悦一脸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赶紧上楼休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聊。”
敢情他还一直记得贺新想跟他聊聊这事。
原本知道要到云南边陲的一个小县城来拍戏,贺新就做好了条件艰苦的心理准备。不过他没想到剧组下榻的这家东方宾馆条件相当不错,剧组给他安排的居然还是一间带小客厅的套间。
不过他也没心欣赏,简单的冲了个澡倒头便睡。
倒是跟他同时的抵达的房子兵和他的经纪人杜培红此时正在房间里窃窃私语。相比贺新的套间,他们俩入住的就是普通的标间,而且还是两个人一间。
“我刚才打听了一下,剧组给贺新和舒琪都是每人配备了一辆专用的商务车,而且还每人一间套房。你看看咱俩!凭什么呀?明明你也是男主角之一,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不行,明天我就去找刘晶,要求他们给你跟贺新、舒琪一样同等的待遇。”杜培红愤愤不平道。
“杜哥,我看还是算了吧,别去计较这个。”房子兵虽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一脸犹豫道。
确实象今天这样的住宿条件在他看来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拍《玉观音》时强上不少,而且当初他都没有经纪人,还不是照样跟别人挤一间标间,有时转场条件有限,他甚至连大通铺都睡过。
只是今天杜培红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俗话说:不患寡患不均。渐渐的,他也感觉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比如之前在来的路上,他在面包车里颠得腰酸背痛的,回头望望后面跟着的那辆奥德赛,心里还真有点埋怨贺新不厚道,同时更对剧组的区别对待而不满。
“兵子,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了,你别忘了你也是男主角之一,该争的待遇必须要争,不然别人会当你好欺负,不把你当回事的。这件事你只管交给我来办,我们经纪人干的就是这个,你只管演好演的戏就行。”
“杜哥,这样不太好吧?”房子兵还是犹豫不决道。
其实他也有自知之明,毕竟舒琪是香港大明星,而贺新虽说是自己的小师弟,但人家毕竟要比自己红的多,而且不论作品还是奖项都要远远超过自己,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比。更何况他真的很珍惜这次机会,毕竟这是吕悦导演的电影,自己还是男主角之一,搁以前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
“兵子,这你就不懂了。”
杜培红露出一丝诡异笑容道:“他们之前看了那么多的演员,为什么会选中你?还不是因为你有实力嘛!没错,我也知道这次机会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正是如此,该争取的我们一定要争取。签合同之前,是我们求着他们,但是现在眼看就要开机了,那就是他们该回过头来求着我们了。再说,我们的要求又不过分,就是要求主角该有待遇。”
“那剧组要是不同意呢?”房子兵担心道。
“不会不同意的,万一你要是闹脾气不演了,他们怎么办?要知道剧组停一天的损失那是不得了的,这笔账他们算的过来!”杜培红一脸得意道。
房子兵一听忙道:“这样不行的,这样不就跟剧组撕破脸了吗?再说我也不会不演的。”
“呵呵,兵子,你放心好了,一般来说不会走到这一步的,这点你放心,我有经验。”说着,杜培红又沉吟道:“不过太早跟剧组提这件事时机也不太好,你先忍两天,等开机后你拍了几场戏之后,我再跟他们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