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一脸震撼:“可真是民风开放啊。”
“比起这个。”姬越面无表情,“我更关心今晚住哪儿。”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秦楚大不相同。两旁那些牌匾上的字他一个也看不懂,更无法与当地人交流。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该怎么找客栈?总不能随便闯进去看,万一误入民宅就不好了。
林嫣儿得意道:“我知道。”
卫敛侧目:“你懂梁文?”
“虽然奴家是中原人,可家里做香料生意,以前随父亲在这里待过一段日子,也算是半个家乡了。”林嫣儿抛了个媚眼,“包在奴家身上。”
有林嫣儿帮忙,他们很快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萧闻却脸都黑了。
……因为林嫣儿特意找了一名长得很英俊的男子问路。
林嫣儿也是个大美人,对方对她言语温和。萧闻听不懂两人说了什么,只看见他们相谈甚欢,男子说了几句话,林嫣儿就咯咯娇笑。
两人说着说着,还挽起了胳膊。
萧闻忍不住上前,一把拉过林嫣儿:“你放开她!”
梁国男子当然听不懂萧闻在说什么,疑惑的目光投向林嫣儿,问:“他是谁?你的丈夫吗?”
林嫣儿漫不经心地用南疆语回答:“不认识,大概是觊觎我美色的登徒子罢。”
男子立刻将林嫣儿护在身后,皱眉驱赶萧闻离开。
萧闻双目一红,就要拔刀。
林嫣儿毫不留情地用中原话警告道:“你敢伤人,以后就再也别靠近我。”
萧闻青筋一跳,按在刀柄上的手却松开了。
林嫣儿满意了:“这才对嘛。我都素了这么多天了,再不找人睡一觉可憋死我了。我和他要去客栈办事啦,你们跟上就好了。”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萧闻五指轻颤,忍不住声嘶力竭吼了声:“……你离了男人会死吗?!”
林嫣儿一顿,转过身看他一眼,平静又无情。
然后她笑道:“会。”-
萧闻回到客栈就哭了一场。
卫敛得知后,提了两壶酒,敲开了萧闻房间的门。
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套话是最有效的。
卫敛对姬越以外的人就是这么无情,冷静,极擅算计人心。
听到敲门声,里头的哭声止了,好一会儿,萧闻才若无其事地开门。
他眼角还是红的。威震江湖的罗刹,为一个女人哭得跟孩子一样。
可怜啊。
卫敛轻叹一声,进屋把门关上,也不安慰什么,就一个字:“喝。”
卫敛酒量不行,他滴酒不沾,只负责灌醉萧闻。
萧闻正伤心过头,需借酒浇愁,也没注意卫敛喝没喝,自顾自饮了好多杯。
最后还嫌杯子太小,直接抱起酒坛子喝。
喝完把酒坛子一摔,趴桌上又哭起来:“魏兄!我的命好苦啊!”
看来醉了。卫敛暗忖。
罗刹比他大五岁,竟然喊他“兄”,可见已是失了智。
他温声问:“怎么了?”
“我爱了她七年……”萧闻醉眼朦胧,抽抽搭搭的,“我怎么就……爱上这么个女人。她没有心……”
“都说爱情是甜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这么苦……”
卫敛陈述道:“相爱才是甜的,单恋是苦的。”
“我不管!”萧闻哭着说,“苦我也认了,都吃苦七年了,我放不下她的。魏兄,我真羡慕你们,你和越老弟,怎么就能刚刚好互相喜欢呢?”
卫敛:“……”看来就算萧闻醉得胡乱喊哥了,姬越也是个弟弟。
人喝醉酒后会变得这么可怕吗?卫敛沉思地看着毫无形象的罗刹,不知道他当初醉酒那几回是什么样……该不会早就在姬越面前把脸丢尽了。
卫敛说:“巧了,林姑娘也很羡慕我们。”
萧闻拍案而起:“魏玉之,没你这么安慰人的!”
卫敛旁敲侧击:“你当年是怎么跟林姑娘认识的?说出来,我也许还能给你支个招儿。”
“没用的。”萧闻颓然坐回去,自嘲地摆摆手,“根本没用的。她就是块捂不化的冰。我用尽了办法,她只会嫌我烦。”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卫敛立刻抹黑姬越,“你不知道,别看我和阿云现在伉俪情深,当初他可讨厌我了。他冷酷多疑还喜欢猜忌,全靠我对症下药,慢慢攻略……”
萧闻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魏兄,厉害啊。”
“所以呢,”卫敛循循善诱,“你告诉我,我说不定真能帮到你。”
萧闻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跟你讲。”
“嫣儿当初不是这样的。”萧闻低低道了一句,突然吐出一句似是而非又细思极恐的话。
“我怀疑现在的嫣儿……不是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