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呵呵,你这种冷血的帝王,又如何能够理解!哪怕是数个个纪元、乃至万界轮回,重归混沌,我的初心,一直也未曾变过!”
李铎抬起头来,第一次,他的眼睛不再是血红而充满仇恨,在那其中,混沌大帝居然看到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哦?是吗?那你又能如何呢?无论你多少次使得那个世界复原,我依旧会将其毁灭,呵呵,真是想要看到,你在看见挚爱一次次死去,却又无法手刃仇敌,所露出那又疯狂,又无助的表情!”
混沌大帝丝没有顾忌,他瞪大眼睛,似乎想要在李铎的脸上,找到悲戚,绝望,乃至的神情,即便再不济,哪怕有一丝的恼怒也好,只是很快,他就失望了!
李铎的眼神澄澈,依旧清明无比,其中没有恼怒,没有愤恨,而在其中,居然夹杂着一份解脱的神色!
“这算什么!难道永生不好吗?我们不受命运制约,是诸天万界的主人,冷眼旁观凡人如同蝼蚁一般百世轮回,看着家园破灭,即便愤怒悲伤也无济于事!”
混沌大帝咆哮:“你这个一直活在过去,不懂得享受生命的可怜虫!”
“你错了,生命正是有着他们,才会变得如此璀璨夺目,既然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那所谓的掌控命运,所谓的永生,又能怎样?”
李铎笑了笑,他抬起手来,手掌摩挲着那挥舞了万年,依旧崇高圣洁的命运之剑!
“所谓的命运缔造者……无法缔造自己的命运……只能游戏世界,戏弄苍生……那么这种力量,不要也罢!”
李铎再次端详着手中那纯白圣洁的命运圣剑,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的手掌缓缓抬起,手中的命运圣剑,骤然向着那永不见底的混沌海中,直直的抛落下去!
“你……居然将命运丢弃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混沌大帝浑身剧震,他的表情万古以来,第一次开始了剧烈的波动,那巨大的脸庞已经太久未曾变化,面颊足有星球大小,在其上,无数山川和草木密集,而在其中,甚至都有生灵孕育出来!
长林古木,鸟兽横空,这些懵懂无知的生命丝毫不知道,它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家园,是在一个不可想象的生命身上,而在今天,这个世界只是在其随意抖动一下身躯,就彻底归于毁灭!
草木和土壤不住坠落,混沌大帝的浑身地壳脱落,流露出了皮肤之下,那惊人的世界脉络!
星云环绕,其上遍布世界的纹理,他的整个身体,就仿佛一个世界,而在其中,生灵孕育,浑然不知自身在何处何方!
李铎有时在想,又或许……他们的世界,也存在于一个无可想象的强大生物身体之中呢?星辰只是细胞,而诸天万界,只是器官的一部分……
失去了命运之剑,李铎的气息迅速跌落,他的背后光翼凋零,一片片法则之力剥离了他的身体……
至高、真神、亚神……
到了亚神,就已经没有以后了,凡人境界根本无法适应混沌之中的环境,浓郁的虚无能量侵蚀着他的身体,一片片的肌肉脉络失去了神性的光泽,不住的崩溃朽坏!
命运圣剑最终还是没能被混沌大帝捞入手中,又或许,对于这个宿敌,他本身就有着一丝抗拒,命运圣剑化作一道流光,坠落进入混沌海洋,再也不见了踪影!
“啊!该死!”
混沌大帝勃然大怒!原本和李铎平等对话,就是由于同处至高境界,谁也无法奈何谁,然而现在……
李铎丢弃了这种力量,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蝼蚁!而自己,居然和一个蝼蚁,在此耗了万年!
李铎的身体迅速朽坏,他的眼神迷离,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漆黑的虚空之地,仿佛在眼前,浮现了人们的身影,裘可莉和凌雪巧笑倩兮,手掌在对着李铎挥舞。
“如果失去了一切,那么度过这暗无天日,永恒孤寂的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铎的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神色,他如是的想着。
“卑贱的蝼蚁!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混沌大帝一指点出,他的手指刺破了乾坤宇宙,恍若混沌初开,重重的点落在李铎的身躯之上!
“砰!”
宛如星球炸裂,混沌大帝的含怒一指,将李铎的整个身体都化作了齑粉!
命运的光华没有再次出现,然而下一瞬,从那处破碎的混沌地,一道霸绝诸天的恐怖意志升腾而起!
李铎的身影依旧静静的伫立在原地,只是此时,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了高贵飘逸的圣洁,所拥有的,只有冰冷而浩瀚的博大意志!
这种意志,并没有突破至高境界,然而不知为何,混沌大帝却是在其中,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战栗!
“原来是这样!”
李铎的脸上露出恍悟的神色,突然间,他笑了!
“是命运的异变……不……不是书写命运,而是破坏命运!该死,诸天万界之中,会有这种的力量吗?”
混沌大帝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在这种境界的存在,只需一眼,就可堪破虚妄,洞悉了李铎此时的状态!
是轮回!原本潜藏在李铎体内的轮回之力,在失去了命运的压制下,不受控制的开始异变!
轮回,虽然和命运一体同源,然而其本质,却是大相径庭!
书写命运,掌控一切,不坠轮回,永生不灭!
这是命运的本质,它所代表的,是对一切都绝对掌控,言出法随,有如神谕,不可阻挡!
然而轮回不同……它是破坏者,是打破一切规则和定律的破坏者,命运让你不坠轮回,而我……偏要逆天而行!
李铎的浑身绽放出耀眼的黑色乌光,一片片的黑色轮回大道在其后显现,大道三千,然……万道归一,皆是轮回!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背负振兴世界命运的天道……抛弃了命运后,现在的我……是世界的破坏者!”
李铎的眼中闪耀着混洞乌光,手掌抬起,一道道法则破坏洪流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席卷,整个虚无世界都在这恐怖的波动中崩溃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