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又一抬手,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头:“费师兄且慢开尊口!你我同属五岳剑派,你如今又奉左盟主令旗。照说岳某应当支持你,但你如今行事之丑陋,简直有如魔道妖人!”
你!嵩山众人一下恼了,我们奉掌门之令,今天是来立威的,结果却被你扣个更大的黑锅,这谁顶得住?
岳不群却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就算刘师兄结交匪类,自甘堕落。在没有明正典刑之前,就将他满门上下掳为人质。这不是强盗行径又是什么?”
陆柏道:“那是为了防止他狗急跳墙!如果他果真做下坑害我正道之事,岂不悔之晚矣?”
岳不群哼一声:“那也只是有可能!我们是正道中人,岂能因一个可能就预先视人有罪,继而置人死地?!那与魔教有何区别?他若犯下恶行,我们拼尽全力追杀他便是,就算他能得魔教倾教之助,大不了,我等与他拼个玉石俱焚,就算不敌,也落个光棍!这才是正道好汉所为,如果要靠挟持人家妻儿老小来逼迫,还有什么脸面以正道中人自居?”
定逸师太大声喊道:“好!好一个光明磊落,我正道中人,便是应当如岳师兄所说,行的正,走得直。如这等宵小之行,不配做我正道中人!”
在场众人纷纷起哄,嵩山众人脸上表情一变再变,事情怎么发展成这种程度了?不应该啊!
丁勉突然扬声喝道:“勾结邪魔外道,自甘堕落,人人得而诛之!”一抬手,一根银针激射而出,目标却是刘正风的大弟子向大年。
岳不群怒喝:“无耻!”顺手摘下腰间佩玉扔过去。
叮!一声脆响,玉佩将银针拦截,却还是没能抵消前冲之力,碎片打在向大年身上,将向大年轰的退开数步,一跤跌倒,口吐鲜血。
费彬高喝:“嵩山弟子,动手!”
岳不群刷的抽剑在手,运气高喝:“我看哪个敢动?!”
陆柏的娘娘腔声都颤了:“岳掌门!你是一意要护着这个勾结魔教之人,无视左盟主之令,与正道为敌么?”
岳不群扔个不屑的眼神:“你少拿左盟主来压我!华山做五岳盟主的时候,嵩山只是个弟弟!为了立威,为了扬名,你们竟然背弃了正道光明,自甘堕落!如果这就是左盟主的正道,这样的五岳剑派,华山高攀不起!”
费彬、陆柏、丁勉同时色变,岳不群居然当众说出了这种话!他竟然要退出五岳剑派?这是要造反吗?
而更可怕的是,定逸师太竟然也开了口:“如果正派也行强盗行径,那正道的意义何在?恒山上下本在方外清修,掺和这等红尘纷扰已是不该,如今看来,是时候退出江湖,闭门清修了!”
泰山天松道人突然大声质问:“嵩山一出手就拿下了刘府满门,可见准备充分!你们早就来了,却一直等到今天才出手。为了自家同道一个未定罪名,竟然坐视田伯光那恶贼在衡阳行凶!要不是华山两位师侄仗义相助,老道说不得也要陪我那苦命的徒儿共赴黄泉了。说什么正道正义,呸!”
本来好好来观礼看热闹,结果莫名其妙就折了徒儿,天松道人心里那股气一直都憋着,今天这场戏看的他一度心神摇曳,闹不清到底哪个忠哪个奸。但华山岳掌门说的有理,我们是正道,见义勇为不是应该的吗?我那徒儿就是见不得恒山师妹受辱,所以明知不敌,还是义无反顾和贼人拼命,这才是好汉子!
一声骂出,天松道人只觉胸中块垒尽消,再看岳不群,又想到人家两个徒弟救了自己老命,一股亲近感油然而生。
费彬等人傻眼了,计划不是这样的呀。明明应该大伙都听盟主令旗,然后当众将刘正风满门诛杀……
怎么会这样?
岳不群!
都是他一张利嘴,竟然把其他几派都说反了!
丁勉最是火爆,怒声高骂:“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你甘心做孙阎王的走狗就罢了,还要蛊惑别人?!别以为傍上孙阎王就能颠倒黑白,别人怕他孙阎王,我嵩山须不怕他!”
刷!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