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枭敲着案几,问道:“你调查清楚了,那个潘璋确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威胁士子的吗?”
“是的,巡城的严将军可以作证。”
闻言,姜承枭不再怀疑。
“潘璋之罪,依律法当如何?”
“回王上,无故于朱雀大街纵马者,致伤残,鞭百,流千里。”
朱雀大街毕竟不是其他街道,所以处罚要更严重。
“此人大言不惭,犯法之后全无悔改之意,竟以孤要挟,罪加一等,流两千里。”姜承枭冷声道。
“是。”独孤罗应道。
其实这件事情是可以化小处理的,但是姜承枭偏要重惩,原因无二,让那些自诩‘亲戚’的家伙收敛收敛。
若是他徇私了,底下人会怎么看?
其他的官吏会怎么看,以后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
希望某些人能以此为戒吧。
待独孤罗离开之后,姜承枭道:“霁云,去查查这个潘璋哪儿冒出来的,什么跟脚。”
“是。”
潘璋的事情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第二天下午的第二场考试显然更让太原百姓们觉得有趣。
楚良之在刑部衙门待了一晚上,衙门里面的差役知道他是参与科举的士子,待他还算友善。
同时也请了医者给许宗敬治疗。
再得知刑部对潘璋的处置之后,楚良之带着好友许宗敬回了鸿胪寺安排的客栈。
“良之,你快去考试,我好多了。”许宗敬遗憾又难受的劝楚良之去考试。
他现在这样子,不可能参与接下来的考试了。
“宗敬,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如此。”
若非他在街上发愣,岂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尽管,真正错的乃是潘璋,而且他也受到了惩罚。
“你若真是心怀愧疚,那就去考试,拿个头名回来,这也不枉我救你。”许宗敬说了一句,旋即又苦笑道:“这也是我的命,大街上那么多的人,偏偏撞上了我们两个...唉,不说了,你快去吧。”
闻言,楚良之默默点了点头,“宗敬,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下午的第二场考试,考的是算数。
说实话,很多的士子第一次知道考这种题目的时候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他们学的是《论语》等百家经文,何曾深究过算数。不少人临时恶补了一番《周髀算经》《九章算术》《缀术》。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除了天纵奇才,算数这种东西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
不少士子拿到考卷欲哭无泪,这科举考的未免有些‘超纲’了,选拔官吏用得着考算数么。
另外一些人则认为这算数的三十分乃是拉开差距的考试,目的就是拉开考生与考生之间距离的。
楚良之拿到考卷,并没有露出苦恼之色。实际上对于认真读书的人来说,只要是朝廷承认的‘经典’文章,他们都所有涉猎阅读。更何况《周髀算经》等文章都是流传已久的经典,个中记载的事情,在日常生活之中也有所涉猎,他怎么可能没看过。
三十分的大题,分为三小题,一小题十分。
楚良之深吸了口气,果然,越到后面分值越来越大,考卷也越来越难。
算数的第一题,楚良之看了一遍,应该是取自《周髀算经》中经典的‘勾股’变形题。
看到这里,他立马就想起来了文章中商高所说的话;“...故折矩,以后勾广三,股修四,陉隅五......”
所谓变形题的关键就在于万变不离其宗,只要记得原文的解法,那就可以照葫芦画瓢。
对于学霸来说,画瓢能画的漂亮。
对于学渣来说...
啥?
啥!
这都是啥?!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算数是死题,不存在‘侥幸’的说法,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答案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
不像第一场考试写诗,能在规定的范围内让你自由发挥。
考数学这就更加折磨学渣了,看不懂,啥也不会,连下笔都没法子下笔。
一时间低低的唉声叹气在各个考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