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曲水流觞文会的惯例,一般来讲,一个问题提出来,只要两方有任何一人被罚酒,就算是揭过了。
但这出身名家的祭酒,显然不希望就此善罢甘休,居然对秦枫发起了追问。
“秦枫,你的高见呢?”
秦枫看向这位名家的祭酒,淡淡说道:“我知你名家擅长‘白马非马’这等诡辩,我便以正对奇,与你说上一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斜,这是因果使然,但是……”
秦枫直面那位名家祭酒,冷声道:“上梁正则下梁不一定会歪,未来之事尚未到来,你名家就能够断言?莫非你名家是阴阳家不成?”
没等名家祭酒反击,秦枫又道:“至于你批判我经世家逐‘利’之事,在我看来,在座各位,谁不逐利?只不过是谁敢将‘利’写在一家的主旨之中?”
到此,秦枫一锤定音,厉喝出声:“正因为你们所逐乃是上不得台面,难等大雅之堂的小利,我经世家不耻言‘利’,正是我等胸怀天下苍生之利,心昭日月,问心无愧!你可还有什么说的吗?”
名家辨士一时语塞,青铜酒樽登时高高飞起,落于他的面前。
他苦笑一声:“后生可畏,但以你剩下的那一点点文气,你注定赢不了我们的!”
言罢,他仰头一灌,大醉酩酊。
名家辨士所说的“我们”,显然是除了他之外的百家之人!
果然,剩下的百家中人如扑食受伤猛虎的野狗,竟是一个接一个对秦枫发难。
“我阴阳家请秦枫你赐教!”
“纵横家庞晖,请赐教!”
“农家许灿,请赐教!”
“杂家吕宋,请你赐教!”
“医家张行,请与阁下争论一二!”
……
秦枫盘腿而坐,双拳紧握,语气却是平静无比,一一应对。
最开始还是双手摊开,接着变成双拳紧握,随后是指甲掐进拳头肉里,再后来两只手死死掐在大腿的肉里,纨裤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扯碎,连带着两条腿上淤青血迹,惨不忍睹。
秦枫的脸色一开始还算正常,再后来转为苍白,苍白转为那种行之将死的灰黑,最后竟是灰黑转为异样的潮红颜色。
他眼神炯炯有神,如一尊斗战神象,越辩越勇,屹立不倒!
所有人都感觉下一次辩论,他就会倒下,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成为那下一个幸运儿。
原本高朋满座的兰溪之畔,此时此刻,竟是东倒西歪,躺着的,趴着的人比坐着的人还要多。
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依旧还坐着的人就无比扎眼了。
法家传人法正与秦枫是忘年之交,众人皆知,他让法家人不要出手,这在情理之中。
还坐着的两支百家势力当中,墨家传人墨晨秉持的是墨家扶危济困之道,不对秦枫落井下石,也可以理解。
可是这第三支没有出手的流派,就让人很不能理解了。
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