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渐看完了信再一次抑制不住情绪,趴伏在崇祯的棺椁前失声痛哭,边哭边捶着楠木制的厚重棺椁……
赶了两日夜的路,又是寒冬腊月天气,初一进这屋子身体不适外加上心间极度的悲伤,片刻后刘鸿渐竟晕厥在了崇祯帝的棺椁旁。
“刘兄!刘兄!快,传太医!”朱慈烺大惊,直接冲着殿外高喊。
少倾,头发花白的老太医捏着刘鸿渐的人中好一顿揉捏,刘鸿渐终于醒转。
“王爷这是身体劳累过度,外加上悲痛郁结所至,好生将养几日便无大碍。”身周都是亲王、郡王还有朱慈烺盯着,老头儿跪坐在地上小声道。
刘鸿渐嘴唇干裂,目光呆滞的望着殿顶的浮雕。
两年多来,他南征北战为得便是报答大叔的这份器重,不忍让其失望。
然而,现在大叔都不在了,送他过来的那位老祖宗的要求他也做到了,大明,活了。
仿佛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支撑般,无力。
“有劳李太医了,且下去吧,庞大伴儿,着尚膳监送碗参汤过来。”朱慈烺吩咐道,庞大海自领命而去。
“刘兄为朝廷操劳,更需注意自己身体啊。”朱慈烺坐在刘鸿渐身边关切的道。
朱慈烺一直以他的父皇为榜样,崇祯的死对他的打击,虽然他的父皇将位子传给了他,以往有崇祯在,即便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大事,他心里总是有个安慰。
如今父皇去了,朱慈烺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崇祯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朱慈烺眼睛都哭肿了。
朝廷里张天禄、程志等他的一应师傅仍旧与李邦华等人明争暗斗,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前几日锦衣卫自关外传来消息,罗刹国结束了与邻国的征战,并打赢了波兰、瑞国联军,如今正在厉兵秣马,意欲夺回被大明攻占的土地。
南洋的局势也动荡不安,荷兰国、弗朗机国的战船已经开始在大明海域游荡……
“父皇远去了,以后外事上,还需刘兄你多多帮衬……”朱慈烺跪坐在崇祯的棺椁前,拱手施礼。
毕竟是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人,朱慈烺欲止住内斗而不得,外加上外患仍在,心间更是忧愁。
“慈烺,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故意放走郑家匪军?”刘鸿渐没有答话,反而是沙哑着嗓子反问道。
“没有,慈烺怎会如此,父皇嘱咐慈烺,内事不决问内阁,外事不觉问刘兄。
大明若没有刘兄,也许在两年多前便已倾颓,大明是刘兄救下的。
而且……而且刘兄你曾屡次拒绝父皇给予的封赏,慈烺知道刘兄是个淡泊名利之人。
但是……慈烺担心你的那些部下呀!”朱慈烺哭诉道。
此时的朱慈烺说的也是心里话,因为崇祯曾对他说过,刘卿此人视名利如草芥,唯一可留其所用的便是情分,亦或是信任。
倘若连这个都做不到,他很可能会远离朝堂、远离是非。
朱慈烺对此毫不怀疑,因为他亲政的这半年多来,刘鸿渐压根就没去过一次朝堂。
他既担心刘鸿渐真的不问政事,同时又担心他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
赵宋是如何上位的,每个皇帝都清楚,大明何以重文轻武,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的部下?你担心的是我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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