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误会”显然不会因为芈凰的不在意而停止,东郊就那么多,所有的流民都住在河边上,洗个衣服,挑个水,马上就能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地传开了,平时最爱叨叨的李家媳妇一面在河边洗着衣服,一面对河边的其他家的媳妇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吗?这次右徒大人把他的娘子带来了,刚刚已经住进了右徒大人的私邸。”
“什么?”
“真的?”
“我们要去看看!”众媳妇闻言都激动地放下手中的梆槌,恨不得立刻围到成嘉的私邸外去瞧一瞧。
“听说右徒大人的娘子是太女殿下!”
“是我们楚国的太女吗?”
“是啊,是啊!”
“去年就听说太女嫁给了左徒还是右徒……我们右徒大人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娶了我们太女,那以后我们大家一定会过上更好的日子的。”
……
待他们下榻到了成嘉在这边的一个三进独院时,外面的流言蜚语才被隔绝在外面,可是挡不住有些孩子爬到私邸外面的大树往里看的视线。
“太女,这边的平民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苏从闻言清咳了两声,他也不知道百姓们怎么会盼着成嘉成婚到了这个份上,强行把成嘉和太女看成一对。
司书暗暗吐了吐舌头,目光在二人身上荡来荡去,嘴上说着完全相反的话,“我是坚决不会相信的!”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得好好理理。
驸马虽然和太女和好了,太女看起来表面上没什么。
可是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些隔应,这种膈应是对驸马达心底的敬畏之心。
想着驸马和太女毕竟名份已定,若敖氏诺大的楚国第一氏族,岂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
此时的司书心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拔河:右徒大人也是不错的,谦和有礼平易近人;万一右徒大人是下一个驸马爷怎么办?又跳一次火坑……
芈凰被司书那小眼神盯的心底发毛,向成嘉起身告辞,“那我先回房了,赶了一天的路,还要收拾收拾东西。”
“嗯,你们先休息一下,待会我让人把吃的给你们送过去。”
为了避免尴尬,成嘉命人将吃食分别送到她和潘太师的屋子里。
潘崇坐在太师椅上也听到他们一路而来闹的尴尬,默默牵起唇角一笑,拍了拍扶手,对阿奴说道,“好了,那为师也先回院子里休息了,阿奴,我们走。”
“是,太师!”阿奴带着仆从抬着一抬抬的行礼跟上。
潘崇看着留在主院的这个学生,忽尔想起了远在北边的另一个学生。
不知道现在北边的战事如何了?
不过今日在东郊所见的一切,让他不禁又想到二人的那个赌约,与其说这个赌约赌的是芈凰和芈昭,在他私心里一直认为就是这二子的心气之争,谁家年少不轻狂?
都是天之骄子,卓而不群!
谁也不服谁。
很正常!
潘崇拈须轻笑。
如今等这场战事结束,东郊也差不多要闻名于世。
他们二子之争是不是就要分出个胜负来了呢?
潘崇扶着阿奴的手臂说道,“阿奴,你还记得当年是子孔提出来的赌约还是子琰提出来的?”
“好像是右徒大人。”
阿奴想了想,又道,“不过如今太女已经为太女,右徒大人提出来的赌约算是输了吧!”
“输了吗?嗯……可能吧……”
潘崇悠悠颔首,推开芈凰对面的院落的门扉,他们身后的侍从把潘崇的行礼还有平常惯看的书简用的笔墨全部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