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咯吱。”
清脆的声音不断地从雪地上传来。
这是靴子踩入厚厚的积雪中复又拔出再踩入的声音,这声音循环往复着,听在心里竟莫名地让人产生一种舒畅感,就好像有一把小刷子恰到好处地刷着你的痒处一般。
不过当很多双靴子在雪地上凌乱无序地踩踏出这种声音的时候,这股舒畅感就消失无踪了,留下的只有令人皱眉的嘈杂烦躁感。
就像此刻从一处雪岭的小山坳里传出的声音一样。
一支九人队伍正在这山坳里顶着漫天的暴雪缓慢前进着。
这九人全都身穿厚厚的白色棉衣,其中六个人身上的棉衣是一个样式的,看去就似某种制服,他们的头上还带着同样制式的垂耳棉帽,手中都提着一把白鞘长刀。
此时他们两人在前,两人在后,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的将一男一女两个人围在中间。
看他们笔挺的身形,警惕地扫视四周的眼神,以及那虚握的随时能拔刀的右手,显然是这一男一女的护卫之属。
而中间那一男一女虽然也穿着白色棉衣,但样式明显要精致许多,他们身上更是披着某种奇异的动物的皮毛制成的披风,暴雪竟不能在上面停留,稍一接触就沿着披风滚落到雪地里,而他们的头上也带着同样材质的帽子。
漫天的大雪中,这两人身上居然片雪不沾,这的确也是一桩神奇的事情。
而护卫在他们身边的六人以及在前面带路的那个男子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虽然凭他们的实力,短时间里做到让雪花不沾身是件很轻易的事情,但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北国之境耗费宝贵的能量去阻挡雪花落在自己身上,这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对这个道理领悟最深的还是前面那个带路的男子。
他不像六个护卫那样耗费大量心神,一刻不停地保持警惕,也不像中间那一男一女那样,为了避免自己的双腿深陷雪中,就不停地使用轻身功法。
他那前行的身影看着很是随意,步履轻松,一双边缘微翘的宽底靴子让他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双脚就突然陷入雪中拔不出来,他也很警惕,不过不是那种全身凝重的警惕,他主要靠他的那双锐利的眼睛,这双眼睛就像一对鹰眼,敏锐地注意着这雪地里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化。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长年累月生活在雪原里的老手。
此时,他也听到了队伍中间那个年轻男子的问话。
听着男子话语里透露出来的质疑,这领头的男人在心里暗自摇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风家二公子的份上,就凭你这句话,我立马拔腿走人,将你们丢在这雪境里自生自灭。”
要知道这领路的男子可是被人成为“北境通”的存在,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打小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在这片冰寒之地里到处跑。
虽然他现在不过二十五岁,但是谈起对这北国之境的了解,还真没多少人能及得上他,对这片土地他虽然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称得上知之甚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