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春秋之战,乃是约战,所谓约战,就是两军相约对垒,其后硬碰硬,干上这么一场,赢就赢了,输就输了,很简单。
可到了如今,套用白起的话来说,那就多是野战,多用计策,多攻城灭国,多围攻歼灭,战车愚笨,往上无法攻城,往下,这许多地方战车都去不了,就说这函谷关,战车都很难通行,所以被骑兵所取代,也是必然。
听说这些年来,北边的赵国,已经效仿胡人,建立起了一支非常强大的骑兵,既然这骑兵是越来越重要了,那就不能缺少马匹。
秦国九卿在时,有上卿太仆,掌管全国马政,现在秦王变法,太仆没了都好些年了,所以就多了这样一个御马司,专管马政,为骑兵之后勤。
辎重司,督粮司,战略司,御马司,各有其中,各不能少,这是秦王变法,对于吏治制度的具体体现。
垂直管理,下轻上重,分工明确,巩固朝政。
向寿所说的事情,上次朝会就有过商议,对义渠之事,不仅是秦外交台之重,更是整个国务府乃至秦王之重。
除此之外,也就是刚刚苏秦所提到的,下令冯章,做好准备,助燕伐齐,这需要上将军府先拟定了军令,之后呈报给秦王,让秦王下王令,但刚才秦王已经应答了,那就不需要再这么麻烦了。
得到了秦王的首肯,向寿落座。
这时候,司马错站了出来,那剩下的几位国务大臣,可就都是年轻人了。
“启禀大王,臣所说之事,早在年初,就有议定,我御史台立于周赧王七年,如今是西帝四年,已有六年之久,御史台之下,也是诸多事宜齐备,臣以为,这监御史该设到我秦诸县了。
十郡之地,郡守兢兢业业,诸郡之地,太平盛和,但这诸多县府,我御史台却是难以监察,还有诸县诸吏,也鞭长莫及,请大王下令,令我秦国全境,都可被御史台监察也!”
御史台之下,共有三司,诏狱司,监御史司,侍御史司。
诏狱,顾名思义,乃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此间又独立在邢尉台之外。
能被关在这里面的人,俱是秦吏贵胄,诏狱就只有看管人犯之责,并无宣告、审判之责,这宣判的事情,必须得刑尉台来,但这诏狱司,可以进行查证,呈报罪状,坐实所犯秦律等。
监御史,于咸阳之外,散布秦国各郡,他们平常行走在外,掌监察,有检举之权,面对违反秦律的官吏,可进行上报,再由御史台联合治吏台、刑尉台,派遣侍御史,进行三方调查,核查事宜。
监御史、侍御史,一则在发现,一则在查明,两套班子,各有其责,不至于混乱。
御史台之职权,下至里正,上至丞相,皆可监察。
治吏台主在用,刑尉台主在法,御史台主在监察,问题由御史台发现,其后呈报治吏台和刑尉台分别处理。
互相制约,互相监督,让秦国秦吏,人人用心,人人知法、守法、再去执法。
司马错虽然是将军出身,但自从秦王在洛邑以他为御史令后,他就一直是兢兢业业,一心为此事而奔波。
他甚至早就忘了,他之前是那个秦国将军,他之前还曾在函谷关,击败过山东诸国联军。
除了朝会之外,司马错每月还要单独面见两次秦王,以示其监察之特殊。
其实每次面见秦王时,他也并没有什么大事所说,或许秦王此举,就是要群臣看到,这是种莫须有的威慑力吧!
咸阳人人都说,能知秦王者,乃是治吏令也,其实治吏令所知的,乃是秦王的公心,而他知道的,还有秦王的私心了。
他才是最了解王的人。
嬴荡细细想了一阵。
这件事情,应该早就开始的,现在秦国郡县分明,郡县制度也是初具成效,既然是监察天下,那怎么能少了监察诸县呢?
这要不是因为司马错的提醒,他都快要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