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一想,樗里疾要是真这样做,那他是为了什么,在他印象里,这个老头可对金银这些兴趣不大,历史记载,樗里疾为人也是忠心,志趣好像也没有这般庸俗,金钱似乎不能打动他。
不对,姬职这厮是在诈寡人,唉,无故被惊了一身冷汗。
但嬴荡再一想,秦国大军三月不来,这蹊跷如何解释?
樗里疾虽然不容易被收买,但这个老头,都快八十了,可以用老眼昏花来形容了,要是被左右蒙蔽视听,还是非常有可能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洛邑才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纵然秦国忠心他嬴荡的臣子少,但忠心秦国的总该有吧,五国谋秦,这样大的事情,司马错这些人该是有所行动了才对,姬职种种反应都表明,这小子着急了,倒是寡人想多了。
可能秦军,正在路上了。
嬴荡沉默了一阵,回头一看,将士们都吃上饭了,那就再聊一会儿呗!
“那真如燕王所说,燕王有什么条件,都提出来吧,无需再这样支支吾吾的,寡人可不觉得你就只有这点儿要求?”
“我等五国还需在函谷关驻军,由秦国提供粮草,秦军从蜀国退兵,还有夺取楚国的地方,答应割让楚国的城池,一并交还,如此,大王可安!”
果然不出所料,交出了函谷关,那咸阳不就是一座危城。
当年秦孝公河西一战大胜魏国,重新夺回函谷关,这才让国都从栎阳迁到了咸阳,要是函谷关都没了,要想过得安全,那就回栎阳吧,姬职的口气,果然不小啊!
“燕王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份了一些?”
“哈哈,秦王若是开城,则一切好商量,燕国与秦国,焉能结不了那秦晋之好?”
嘿嘿,秦晋之好,不知道你燕国有什么美女可以嫁给寡人,威逼不成,改为色诱吗?
“寡人听说,燕国女子好看是好看,但却各个彪悍,寡人是个惧内之人,最怕女子凶悍了,可有温柔点的?”
秦王如此泼皮,那边直接沉默了,半天没了回应。
吃吧,将士们吃吧,多吃点,再休息一会儿,支援马上可就要来了。
“哼,寡人竟未看出,秦王乃一市井小徒尔,秦军疲惫,这城池还能坚守几时,秦王难道不怕车裂?”
听得出来,姬职是恼火了,连车裂这个词都用上了。
“寡人皮糙肉厚,是一点都不怕,燕王英勇,连战三月,都要让洛邑陷入死地了,可近日却如此好心的来告知这些,定然是我秦军锐士来援,让燕王怕了吧。
寡人还告诉燕王一件事情,我们六国争的死去活来,可那齐国怕是已经取了宋国了,就是吞不下,也成了囊中之物了,燕王聪明,可终究还是落了寡人一筹啊!”
说完,嬴荡还不忘一阵大笑,那边又一次沉默了一阵。
“即是如此,那寡人无需劝说,秦王既然早有决意,那就准备好成我燕国的囚徒吧,放着好好的秦王不做,偏偏要做被车裂的囚徒,真是奇怪啊!”
临了,姬职还不忘挖苦一句。
嬴荡没再应答,他早已让身旁的白庆递来了他的弓箭,之后拉弓射出。
只听得叮当一声,那边人影晃动,之后一阵躁动,一会儿的功夫,都下高台去了,应该是射到了盾牌上面。
嬴荡回头望,四周将士,尽皆用过了饭,一个个的正打着饱嗝。
城池下方,围在四周的五国联军有序退去,紧接着后方又有一队补充上来,不仅人数没有减少,而且还在增加,姬职这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看来这人赌性很大嘛,明知道援军来了,他就争这朝夕,赶在秦军来前,生擒了寡人。
唉,寡人何尝不是争这朝夕呢!
“冯将军,姬职着急了,只需五日,五日之内,我秦军必来,所有能战之士尽皆上城墙,发动更多的洛邑国人来帮忙守城,除了卫城军之外,能上的全都上来,全力做好防守,寡人猜测,敌军这几日会猛攻!”
冯章露出了一丝苦笑。
“大王,事到如今都是冯章之罪,计策过于激进,才让大王身犯险地,臣必定死守城池,誓不让敌军破城。”
激进,何止是激进,简直就是胆大,唉,也怪不得你,都是寡人定力不行,听了你的计策,早知道问问向寿也不至于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