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对着身旁的魏冉,感慨说道。
“回大王,虎口之利,利在獠牙,臣已在獠牙处,布下冲车,护卫两翼,只要獠牙被抵挡,那这虎口一阵,则失去三分威力,我军可直捣猛虎咽喉,灭虎也!”
嬴荡却笑着摇了摇头。
“这老暴鸢奸猾啊,猛虎獠牙,不过才两处,若是这老暴鸢的獠牙,有四处,有六处,那又当如何呢,此战,都督全力出击,全力防备,只有我等出全力了,才能给端昃机会,此战,寡人要生擒暴鸢这头老虎!”
指挥军阵者,乃是魏冉,而秦王在魏冉一旁,只顾盯着暴鸢大纛。
“臣遵令!”
这时候,秦军布阵完毕,两军即将交锋。
在战场的另一面,韩国主将暴鸢,正眯着眼睛,透过漫天的灰尘,看着那杆黑色的秦王大纛。
大纛上秀麒麟,乃是秦王独有。
“可曾探过,宜阳秦军,是否再有动静?”
秦王如此,倒是让暴鸢有些疑惑了。
这大纛能出现在这里,那说明秦王,是真的来了,秦国的能臣猛将,不计其数,麾下大军,天下之最,不可能一个秦王出征,就只率领这四五万大军而来。
“回将军,宜阳秦军,只出动过一次,正是眼前的魏冉大纛。”
宜阳,仅此十二三万秦军,秦军能出动四万,这合情合理,暴鸢的心定了,对面就只有四万秦军,可以放手与之一战。
“哈哈,曾有人言,秦王勇武,敢于洛邑举鼎,也曾有人言,秦王畏鼎,落荒逃走,此番七国大战,秦王入宜阳后,宛如龟缩,久战不出,今日又如此勇猛,真是不好说也,不好说啊。
乐毅围城四月,未成之事,老夫一日之间,便可做到,传令下去,务必生擒秦王,各部各将,有能有擒秦王者,可封地赏金,不在话下!”
他布下如此严密的阵势,秦军又不见撤退,想来这秦王,是要落到他手中了。
秦韩两军,相距百步之内,弓弩手率先交锋,韩军两翼的獠牙,已经将秦国前军包围,等到正面开始交锋时,两翼战车,已经猛攻起来。
为了破暴鸢的虎口阵,魏冉专门将最锋利的进攻,放在了正面,他要让獠牙还未刺破秦军的脖颈时,先捣烂韩人的咽喉,再用冲车,将韩人的獠牙也崩坏。
战场之上,血肉翻飞。
烟尘之中,嘶喊烈烈!
虽是寒冬时节,可这里到处都冒着热气,热气来自鲜血。
这一场野战,双方硬碰硬,死伤的人数,正以极快的速度增长。
转眼,半个多时辰过去。
秦人的脖子,足够坚挺,韩人的獠牙,到现在还没有切入。
这时候,韩军战鼓作响,他们开始换阵了,真如嬴荡所预料的,韩人的獠牙,不只有这一颗,更多的獠牙,开始从两翼过来,切入到秦军的动脉。
魏冉坐镇中央,指挥战局,在他的努力下,两侧的秦军,以冲车和盾牌为依托,还在坚守,而正面的秦军,已经有了击败韩军的趋势,他们一直在往前,一直在进步。
秦军威武!
凡此野战,可分为两部分。
前面一部分,乃是列好阵形,互相以最佳的状态攻击,剩下的一部分,那就是一旦有哪一方开始落败了,阵形将会彻底大乱,剩下的那一方,将会陷入进攻的狂欢,陷入军功的狂欢。
决定战争胜负的,从来就只有开始,因为他们没有以后!
秦军正面的将士们,便是击溃韩人的主力,而两翼防护的将士,便是不令自己率先被击溃的主力。
战事一起,占优的是秦人,有秦王的鼓舞士气,他们勇猛异常,现在韩人的獠牙,都出来了,一时之间,秦人的两翼,来个措手不及。
战事如火如荼,四面血流长河。
坐镇中军的秦王,巍然不动,战事还远远烧不到他身边来,也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这一场野战,要等到双方力竭之时,端昃切入,才能韩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端昃是绕道而来,又晚出发一个时辰,还正在路上呢?
又过去大半个时辰,韩军獠牙虽多,可怎奈中军不敌,两军是旗鼓相当,各有占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