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校事府众人都觉得有些失望的是,一连七日,宫武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高家,并且从高家里的探子传回的消息,宫武一连这么多天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每日都守在高老爷子身边,尽职尽责。
唯一能被算做成果的则是他腰间装着霞染的香囊倒是被找到了来路,是来自一名高家的侍女,生得娇小玲珑,做事却聪明伶俐,在高延宗夫人的房中侍奉的时候被赏赐了这么一只香囊。
而他和宫武之间,大抵是机缘巧合中产生了情愫,只是一直以来宫武都没有公开此事,府里虽然有些人知道一二,但也从未在明面提及。
霞染的线索陷入了僵局,而薛洋等人还有那个货栈里仅有的、没有被灭口的蛮人也是依旧杳无音讯,因此秦轲和蔡琰两人这些天基本也是在校事府查阅案卷寻找线索,同时也跟虎一起办了一些小的案子,结果都算不错,甚至还抓了一名暗地里纵容奴仆开设青楼,且逼迫良家的六品京官。
若非是因为申道来建邺之后连着查出了几件大案,恐怕仅这件案子便能让建邺的百官们闲话很久。
第八天的时候,秦轲得了些空,在建邺寻了一处一进的院子,虽然外表有些陈旧,但内里十分干净,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一间厨房、一间柴房,院子里还种了一颗石榴树。
秦轲在石榴树下只是稍微看了两眼,随后轻轻一跃,就摘下一只石榴来,可惜时节还早,远没有到成熟的时候。
但他望着院落,心里仍旧十分兴奋,转身对着宁馨道:“正好,再过些日子,这些石榴都该能吃了,留着中秋的时候一起赏月,还能省些水果钱。”
宁馨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那像是“习惯性墙”的蔡琰正在屋檐望远,心想秦轲明明已经花了这么些钱在建邺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这么一间院子,却还在执着于一棵石榴树能省下的水果钱,十分可爱。
不过秦轲却感觉宁馨这些日子以来好像有些不太开心,走近宁馨身边道:“姐姐,怎么了?”
宁馨摇摇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一路走到厨房,看了一眼,浅浅笑道:“正好,这厨房比原来大一些,还有一个小灶,等你们俩夜里从校事府回来,我给你们热些莲子羹,免得劳累后火。”
秦轲也是跟着傻笑,同时想到自己那几个“好兄弟”,咕哝道:“听说张明琦也换了住处,正准备婚房,不知道怎么样了,阿布一家倒还住在那小院子里,看来近期是没打算换地方了。”
事实,阿布倒是有过换住处的想法,毕竟他们原先住的地方实在有些小,一家人个茅厕都得和别家公用,可当他把自己军中发的赏赐拿出来交给爹娘后,直接被爹娘找了个高处藏了起来,说是要为他将来娶媳妇用。
虽然阿布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保证自己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多赏钱,但无论怎么说,二老都咬死了不肯,说有那钱买院子不如给阿布买匹好马,日后要是打了败仗还能逃得快一些,一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
阿布本就不是什么口舌伶俐的人,只能解释了军中有他的战马,并不需要额外自己掏钱来买,而且就算真买来,自家院子也没地方饲养,最后只能在一群人出去喝酒的时候和秦轲诉诉苦作罢。
每次秦轲想到这事儿,都会觉得想笑,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宁馨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里却像是走马灯一般不断有复杂的情绪闪过。
入夜的时候,秦轲还坐在床就这烛火看些案卷。
蔡琰已经吹灭了自己房间的烛火,按照她说的说法是“这些天累死了,本姑娘要好好睡一觉,否则迟早会变成黄脸婆”,不过秦轲总觉得她纯粹只是为了给自己明天早晨赖床找个理由。
“但也确实辛苦了。”秦轲想到蔡琰这些天一直帮着自己出谋划策,心里也是暗自庆幸有这么一位好军师在,于是摇摇头继续聚精会神地研究案卷,想要让自己尽快胜任校事府右郎中的职分。